嚴謹一向是巴別塔基地的基調,他們做的都是稍有不慎就會付出生命代價的高危工作,真的會有人把這種顯而易見的身份信息搞混嗎?
「柔,你還在S區嗎?」
「對,我在辦公室。」
阿瑟蘭深吸一口氣,「糟了,S區被基地從外面封鎖了,現在進不去也出不來……你的辦公室安全嗎?防禦門還好嗎?」
唐柔平復著心底的怪異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道門壞了,後面兩道沒鎖,但是防禦係數低。」
阿瑟蘭也不敢給唐柔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你找東西把門堵好,儘量不要發出聲音,在辦公室里不要出去,等待救援。」
也只能這樣了。
「S區什麼時候可以供電?」
房間裡太黑了,夜晚有些冷。
阿瑟蘭猶豫,「這個不好說,整個巴別塔的供能系統都有點問題……」
為了保留電量,唐柔和阿瑟蘭又簡單說了兩句後準備掛電話,在此之前她說,「我這裡有條受傷的人魚。」
「人魚?」對面拔高聲音。
「嗯。」她看了眼電量,說,「等能見面了跟你細說,你先把這個實驗體重傷的消息上報。」
唐柔主要是想看看,人魚這個實驗體在巴別塔的位置重要不重要。
如果重要的話,聽說他受傷垂危,基地一定會想方設法加派人手來救治他,這樣唐柔也會多一絲早日被營救出去的可能。
然而從那以後,信號就再一次消失了。
在寂靜的黑暗中,始終沒有等來救援隊的消息。
門外時不時傳來聲響,某種生物從外面走過,拖著什麼東西,又或是踩在玻璃和金屬上發出的清脆聲,還有硬足落在地板上的非人腳步聲。
一切聲音,都將黑暗襯托得更加可怕。
昔日熟悉的辦公室驟然變得危險重重,唐柔始終不敢發出聲音,她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額,頭髮絲墜落,遮住臉,看起來很壓抑。
她很困,卻不敢睡,強撐著打起精神。
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志逐漸昏沉。
清潤低啞的嗓音冷不防響起,「你叫什麼名字?」
黑暗中,唯有人魚的雙眼散發著幽幽的微光。
唐柔鬆開手,抬起頭,「柔,我叫柔,柔和的柔。」
「柔……」人魚低低重複,「原來這是你的名字。」
「你呢?你有編號嗎?」她清醒了一些,鬆開手,朝魚尾美人看過去。
其實什麼都看不清的,唐柔是人類,夜間視力弱,人魚卻能將她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
「沒有編號?」她秀氣的眉毛挑起,似乎很意外。
還有一些……憐惜。
他嗯了一聲。
S區怎麼會有沒有編號的實驗體?
唐柔因為思索而沉默下來,那邊仍然在等待她回答的人魚始終得不到回應,微微蹙眉,片刻後,撐著手臂緩慢地移動。
唐柔聽到了聲音,「怎麼了?」
對方一言不發,挪動到了她身旁,伸出修長的手臂趴在她腿上,由下至上仰頭看著她。
黑暗中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是自己一個人害怕嗎?」唐柔放輕了聲音。
人魚沒有說話,精緻的面龐貼著手臂,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沉默被唐柔當成了默認,於是她也沒有抗拒,畢竟這條人魚傷得很重。
一條沒有編號的,經常受傷,並且每次見到時都是被人粗暴用鏈條貫穿的尾部鎖住的美人魚。
唐柔猜測,被這樣粗暴對待,他應該不是什麼珍惜的實驗體,因為據她所知高貴的物種都由專人呵護,除非進行分裂實驗之外生怕磕著碰著,唐柔實在想不到,如果是寶貴的實驗體,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鐵索貫穿。
那種方式太過簡陋,也太過野蠻了。
難道,真的是巨型缸體裡特級生物的食物?
藉助依稀的微光,她看見渾身是傷的人魚閉著眼,安靜地歪頭趴在她膝蓋上,髮絲因為長時間脫離水源已經幹了,柔軟垂順地搭在白皙的肩膀上。
分明是寬肩窄腰的男性軀體,手臂能看見纖薄又清晰的肌肉輪廓,卻給人一種柔和靜美的感覺。
人魚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綢緞一樣的長髮,人魚睫毛微不可查地輕顫,聽到她問,「需要將你放進水裡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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