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也認真又溫柔,人魚知道的她是在給自己清理傷口,治療那些被貪婪人類弄出的傷痕。
可是這種感覺很煎熬。
一種無法言說的,陌生的,與那次在她實驗室相處的那晚還要強烈的煎熬。
他微微蹙眉,花瓣般的薄唇抿成一條繃緊的線,整個人沉浸在某種無法言說的難耐的微妙感中。
唐柔很仔細,也很專業。
她一邊清理傷口,一邊皺著眉。人魚的傷勢很嚴重,有的傷痕深可見骨,讓她塗藥都不敢下重手,殊不知手下輕柔的動作讓對方變得更加痛苦。
「你沒有名字嗎?」
擔心他痛,唐柔轉移注意力一般說。
人魚那一頭金色的長髮垂下,遮住了他的神色,唐柔只能聽見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聲音隱約有些抖。
果然還是很疼吧。
她繼續問,「那你想不想要一個名字?」
人魚沉默了良久,胸膛微微起伏,又輕飄飄地「嗯」了一聲。
「那我給你起個名字,怎麼樣?」
人魚繼續「嗯」。
一聲比一聲輕,一聲比一聲短促。
還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意。
連魚尾都是緊繃的,好可憐。
優美修長的五指緊抓在堅硬的陶瓷浴缸邊緣,角質刺在光滑的瓷磚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痕跡。
他閉起眼,偏過頭,濕發貼在臉頰上,承受著無法形容的感覺,既陌生又可怕。
她好像不是普通人類。
她有魔力。
那雙手,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而令他感到顫慄的力量。
唐柔一遍塗抹他腰腹處的傷痕,一遍若有所思的說,「你讓我想起了希臘神話中的某一個人物,
傳聞中河神與林間仙女的兒子納西索斯是希臘神話中最俊美的男子,他的出生伴隨著先知的預言,說如果他想要長命百歲,就絕對不能見到自己的影像。」
第75章 納西索斯
叮咚——
一聲輕響,酒店公寓的電梯門打開。
然而並沒有人出來。
過了一會兒,電梯門自動閉合。
可幾秒之後,再次傳來「叮咚」一聲輕響。
電梯門再次打開,斜斜透出一道影子。
保安在監控室看到了電梯的異狀,推門走向電梯間,本以為是電梯故障,沒想到,裡面有個人。
站的歪歪扭扭,渾身是水,以頭抵電梯壁的怪異姿勢,背對著門貼在電梯裡。
好像沒有支撐點就像站不住一樣。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保安朝那人走了過去,以為對方是喝醉了。
難道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業主?不然怎麼滿身是水呢?
「要不先出來,我去保安室給你找條毛巾擦擦?」保安抬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的身體很冰,被水打濕的布料上有種說不出的黏滑。
還有點……腥。
沒等保安細想,那個人微微動了動腦袋。
他的頭顱仍然背對著保安抵著電梯壁,身體卻緩慢地轉了過來,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向了保安面前。
在他的正面,本該是胸口的地方多出了一道狹長森然的口子,裡面遍布了森白的尖銳牙齒。
保安後退一步,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被那個身體與脖子徑直扭轉了180度的人猛然抱住。
「叮咚……」
電梯門在身後閉合,殷紅的血水自門縫處緩慢滲出。
等那扇門再度自動打開時,除去地上的血跡和衣物邊角料,電梯裡又只剩下了一個,背對著門的人。
-
阿瑟蘭給唐柔打來電話時,她正在跟人魚講希臘神話里的水仙花美少年納西索斯。
她在電話里火急火燎地說,「城市預警說兩小時後斷電,一會兒電梯要停了,你要不要去買點東西?」
唐柔看了眼人魚,問她,「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小時?」
阿瑟蘭冷笑,「那算了,我自己先去買,再會。」
唐柔忽然想到了什麼,「不過說來,最近沒有再發生異種生物襲擊城市的事件了。」
「可能是軍方控制的好吧?」阿瑟蘭忽然咦了一聲,「外面起霧了。」
玻璃窗外,果然起了大霧。
濃郁的黑氣像是視距過短的沼澤,翻湧著不祥的氣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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