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低啞,咽進喉嚨。
最後變成一聲嗚吟。
蒼白的手臂順著雪白的瓷片滑落,垂在浴缸外,整個人羸弱地倒在水池裡,只剩下輪廓優美的胸腔不停起伏著,沒有節奏的喘。息著。
像一隻瀕死的白天鵝。
他無意識咬住唇瓣,用疼痛抵禦陌生感受,把那漂亮的薄唇咬得殷紅荼蘼,快要滲出血一般。
想像所有掠食者一樣,吃了獵物。
可不能,他只能折磨自己。
人魚的血又開始散發出香氣。
唐柔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昏沉,像是被酒精麻痹的人。
似乎變得越來越香了。
總覺得很香甜。
直到細緻地清理完所有猙獰可怖的傷痕,唐柔才發現人魚不對勁。
他側著頭,靠在浴缸邊緣,微垂的頭顱像是喪失了生命力的水仙,一截纖細漂亮的脖頸下折,皮膚下溫熱的血液流淌著,筋脈微微跳動。
濕發貼著臉,神色模糊不清。
唐柔不理解,不停地問,「怎麼了?」
「弄疼你了?」
「是不是紗布勒得太緊了?」
她的擔憂太過明顯,他不得不回頭。
「我沒事。」
一張嘴,才發現嗓音嘶啞的可怕。
唐柔被他晃了一下眼睛。
此刻的人魚,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眼角眉梢帶著一股怠倦綺麗,蒼白的皮膚下透出凋零萎靡的薄紅,微微失焦,薄唇無意識翕動,整個人散發著綺麗的瑰色。
像……經歷過一場蹂。躪。
又有一股撩人的慵懶。
唐柔有些心虛,她知道自己又開始想偏了。
最近總是這樣,忍不住,這樣不行。
人家只是太疼了而已!作為一個新時代獨立女性,她不能被黃色廢料糊了大腦。
她恨她自己。
「已經好了。」唐柔按了按他的下巴,看向他被咬出血的唇,「鬆開它。」
人魚意識回歸,聽話地鬆開嘴巴,嗓子裡溢出難以形容的呼吸聲。
可卻在唐柔抽開手前咬住了她的手指,輕輕地,用牙齒磨了下。
唐柔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手腕,拉了下來。
「別走。」
人魚的聲音和空氣一樣潮濕。
無端的,真像浸了水。
「給你獎勵。」他低低地說。
第77章 噩夢or真實
唐柔沒有意識到,所謂的獎勵是什麼。
人魚抬起手,捧住她的臉。
視線毫無防備地落進那雙銀眸,仿佛一瞬間被吸進了璀璨深沉的漩渦。
思緒剎那間剝離。
她像傀儡一樣鬆懈下來,眼瞳失去焦點,鼻息嗅到了誘人的血香。
仿佛終年藏匿在雪山上的蓮,幽暗又尋不到痕跡,直到對方抬起手,露出被劃破的手心。
她懵懂地遵從著本能,朝滲血的地方靠近。
人魚另一隻手扣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攏,她就已經抓著了那隻手,歪著身子靠過去。
溫涼的髮絲落在他身上,視線只余柔軟的發頂,人魚收著手,刻意拉近了距離,空閒的那隻手掌扣在她的後腦,輕輕撫順她的髮絲。
「慢慢來,不急。」
人魚的血,對一個重生不久的人類而言是多麼的甜美。
因他的血而重生。
對他的血產生渴望和依賴。
這種獨一無二的緊密聯繫讓人魚感到愉悅。
他矜持得半斂著眼眸,手心傳來她小動物一般的舔舐。
她給予的感受是那樣鮮明,甚至企圖伸出牙齒,只不過被察覺到意圖的人魚及時捏住了下巴。
他耐心地勸導,「不要用牙,吞噬掉我的血肉,你會承受不住。」
唐柔眼神失焦,顯然聽不懂。
人魚良久地看著她,忽然嘆息一聲,輕握住她的後頸,撥開她的碎發,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收點報酬。」
……
唐柔做了一個夢。
這場夢沒有開端,有意識時,她發現自己站在走廊上。
通過走廊的布局,她依稀能判斷出這是自己酒店公寓的走廊,可又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