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黑暗中又響起了謝違的聲音,不知何時他的聲音已經暗啞得不像話:
「昨天不開心也是這個原因嗎?」
喬意瓷抿了抿唇瓣,「……嗯。」
「只有這一個原因?」謝違問。
喬意瓷想了想,猶豫著回答:「其實還有一個,我當時聽說你和一個女孩挺曖昧的,我就生氣了。」
「聽說,聽誰說的?」
「……你們學校表白牆說的。」
「那你相信?」
「我不是特別相信,」喬意瓷說,「但那好像是我當時唯一能狠心拉黑你的原因。」
她不喜歡找自身的原因,她想「嫁禍」給謝違。
在生離死別面前,人總能在一瞬間把一切都看淡。
以前是那麼幼稚,那麼衝動。
人生也不過數十載,遇到一個愛的人,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
何必為了旁人,磋磨自己,辜負愛自己的人。
謝違明白了當年的真相,原來不是喬意瓷不喜歡自己。
不是就好。
在這種時候,他驀地有些眼熱,嗓音暗啞:「喬意瓷,你欠我一場戀愛。」
喬意瓷彎唇:「如果我們能平安回去,我補給你。」
「婚內戀愛嗎?」他可不要因為談戀愛,還要先離婚。
「嗯,」喬意瓷語速越來越慢,眼皮掀得也慢,「謝違,我昨晚沒睡覺,現在好睏啊。」
謝違親了親她的額頭,「那睡一會兒,我在這裡陪你。」
喬意瓷在謝違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入睡前她不放心地問:「我醒來能看到太陽嗎?」
「能。你睡一覺,我們就出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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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到當初喬母要把她送到京市讀書,她答應了,於是寄養在謝家,和謝違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好多年。
或許是因為夢裡的她太過於慣著謝違,那個謝違好兇好壞,害她流了不少眼淚,卻也讓她綻放了無數次笑容。
夢裡經歷了好多事情。
但最後夢裡的他們也修成正果了。
夢結束時,喬意瓷緩緩睜開眼睛,入眼是明亮的病房。
不是陽光,是日光燈。
蔥白纖細的手指微動,驚醒了緊握著她的手,趴在她床邊睡覺的男人。
謝違立刻抬起頭,起身看她:「一一!」
喬意瓷聞聲抬眸看他。
謝違眼下有明顯的烏青,一夜生長出來的胡茬也沒修理,哪裡像個有潔癖的總裁。
她粉唇微張:「謝違……我們被救出來了?」
「嗯,安全了。」謝違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目光灼灼盯著她的臉。
她睡的時間太長,但他又不敢打擾她,只能讓她一直這麼睡著,沒想到竟然睡了一天。
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就想著她醒來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