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又到一站,夏西語起身,打算去門口透透氣。
這一覺睡得並不舒坦,老式火車噪聲大,再加上和她一個房間的是一家三口,男人沉重的呼嚕聲與孩子的哭鬧聲此起彼伏,根本休息不好。
但夏西語難得沒有感到煩躁。
她披著林仰星的外套,拿著身上僅有的證件與手機,跑到了車廂的連接處,呼吸了臨省的一口新鮮空氣,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她在思考要不要和沈燭聯繫。
手機屏幕停留在沈燭的好友頁,他們自從上次出遊加了好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聊上,一直保持在統一的好友驗證話術上。
聯繫嗎……
但說實話,她和沈燭並沒有多深的交情,突然聯絡實在奇怪,就算聯繫上了,也不見得沈燭能夠幫到自己什麼。
但不聯絡嗎……
身處異地,她下意識想在同鄉的人身上找所謂的歸屬感。
實在是糾結。
列車停靠時間並不久,車門在廣播音之後緩緩關上,連同車外寒涼但清新的空氣一起。
算了……
夏西語嘆了口氣,將手機揣回兜里。
可下一秒,熟悉的來電鈴聲響起,她腳步一頓,將手機重新摸了出來。
一串陌生的手機號碼,歸屬地是首都。
她微微蹙眉,在短暫的天人交戰之後,選擇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
那頭起先十分安靜,安靜到夏西語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在火車上信號微弱,在她即將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的瞬間,聽筒里響起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是我,沈燭。」
啊……
夏西語沒忍住噗嗤笑了聲,她暫時不想回到自己的床鋪上,乾脆蹲在車廂連接口,看著窗外瞬息閃過的景色。
「我知道,林仰星把我的號碼告訴你了嗎?」
沈燭的音色偏冷,從電話聽筒里傳出來時帶了幾分電流聲,像是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嗯,你明天下午到?」
「嗯,下午四點半。」
從夏西語的視線看過去,車窗外只有浮動的游雲與平行懸掛的電線,影子一條一條落在她的身上,又隨著列車偏移的方向,一條一條落到了地上。
「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所以呢?
夏西語沒說話,等著沈燭的後話,但回應她的只有無聲沉默。
夏西語:「你要來接我嗎?」
那頭傳來了紙張翻頁的窸窣聲,「明天下午有面試。」
「哦。」夏西語倒沒覺得意外,如果沈燭真要來接她那才奇怪……
這通電話按理應該結束了。
她捏著手機,撩頭髮的時候瞥見了自己食指的傷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了口。
「沈燭,你戒菸了嗎?」
即使車廂銜接處沒有人,即使這輛車上根本不會有人認識這個名字,但她依舊說得很小聲,她將這個秘密保護得很好。
千里之外。
沈燭愣怔,他放下筆,撐著身子往後挪了挪,望向了自己青紫不堪的膝蓋。
「我嗎?」
膝蓋上的傷是他來首都前一晚跪出來的,跪了一夜,淤腫至今未消。
他抽菸的這件事還是被沈成棟與韓月知道了。
雙名師家庭不允許自己如此優秀的兒子有這般離經叛道的行為存在,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如此悉心教導的兒子會染上這種惡習。
南臨巷的所有人第一次見這對在外溫和謙遜的夫妻發了火,這位被所有人津津樂道的天之驕子被勒令罰跪思過,這一跪就是一夜。
酒店拉了窗簾,室內燈火通明,地暖恆溫二十六度,在室內不用穿這麼厚的衣服,沈燭雙手撐著書桌,顫身站起。
「我可能戒不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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