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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恆點點頭。

他一個碗摜在地上。

自從有了這孩子,他鎮日便如冰炭交煎,割不得保不得,前進後退都是錯。好容易下了決心,忤逆人倫也要留下,沒想到最後,蕭恆不要了。

早知今日。

秦灼從屋裡走了一圈,蕭恆也站起來。殘菊枝葉被風一震,簌簌響著。

他隔著半個房間的距離,吞咽了一下才說得出話:「一條命叫你弄出來,你又說不要了。」

他思索著往後踱,慢慢將脖頸後拗,恍悟似的輕聲說:「我明白了。」

蕭恆叫他:「少卿。」

秦灼倉促地抬了下嘴角:「你真想和我斷。」

……

聽了蕭恆這話,他像被一棒掄在天靈蓋,劇痛中透了點清明出來。

這些日蕭恆的避而不見,只調理卻不保胎的膠艾湯,加大君,賜桐州,治婚儀……這是在兩清。

全對上了。

蕭恆早就想斷。

到頭來,竟是他自作多情。

秦灼面無表情,快步走去,將門哐地推開,高聲叫道:「阿雙!」

阿雙剛退到門外,聽見他喚,忙急急跑來。只見秦灼浴著月光,目如浸血,面如白紙,顯然動了真怒。

她心中一絞,只道陛下素日貼心得不行,如今大王身子還虧著,怎好這樣吵?剛想來勸,便聽秦灼冷冷開口:「去找阿翁,煎一副最快的落胎藥來。」

他轉頭向蕭恆,淡淡道:「你就在這,看著我喝。」

阿雙聞言如遭霹靂,連忙跪在地上,急得淚要下來:「有什麼事,大王千萬別拿孩子置氣。小殿下保下來著實不宜,大王不要它,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嗎?」

她顧不上看蕭恆反應,轉頭朝他磕下來,泣道:「妾求陛下勸勸大王,千錯萬錯孩子無錯,現在落了,是要大王的命!大王對陛下一片真心,陛下怎能聽那些莫須有的話,這樣作踐他!」

蕭恆正扶住秦灼,聞言身形一僵,低聲問道:「什麼話?」

秦灼像不料話題轉到此處,打斷道:「你先下去。」

蕭恆很少拂他的意,現在一手撐住門,咬肌緊繃著,卻放緩了聲音:「阿雙,我們不吵。你告訴我,又有什麼話?」

秦灼高聲道:「南秦政事,與陛下相干嗎?」

蕭恆卻轉過彎來般,念起一個不願再想的猜測,繼續屏氣問她:「朱雲基?」

秦灼不叫阿雙開口,齒如咬冰:「這是我的家事,無需陛下費心。」

他這話一出,蕭恆臉色驟變。阿雙看到,他臉上疼痛的紅色褪去,月亮迎面,照成如同紙人的慘白之色。

蕭恆快要把牙咬碎,沉聲問:「他是你的家事?」

秦灼怒火正燒,反口問道:「不都是睡覺?」

一瞬間,蕭恆像被劈頭打了一記耳光,卻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下。他看了秦灼許久,嘴唇都有些哆嗦。

若是平常確定了此事,別說天子一怒,刺客一怒怕朱雲基都消受不起。但秦灼這話說了,言裡言外把他算成個外人。

之前那些人事,秦灼從未避過他,只有這位魏公,秦灼隻字不提。

秦灼對自己有情不假,但……只對自己有情嗎?

好半天,蕭恆往下退了一步,方道:「你休息吧,我去牽馬。孩子是我做的孽,你早就說了不要。一直沒落,我只當你膈應著,又顧著我的臉,才一拖再拖到如今。要棄要保,我的確問不著。」

蕭恆頓了一下,「但我是真的想要它。」

秦灼被他神色刺得心口發痛,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瞎想。」

蕭恆卻仿若未聞,繞開阿雙,直直往門外走去。等他出了屋檐,叫月光兜頭一澆,腳步一頓,再回身,臉上竟濕漉漉的。

他澀聲開口:「這幾年……果然是我逼迫你。你既心裡膈應,直接說清就是。我並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何必叫我如今……和那些畜生一樣。」

秦主總要南返,他從沒想過強留秦灼,人走之後,多少還有思念在。宮深夜長,他可以指著這個過活。可事到如今,昔日種種竟作一場一廂情願的荒唐夢,他的愛。欲。情。孽粉飾了秦灼的屈辱痛苦。潮州的日日夜夜、長安的時時刻刻……一切都碎成一場笑話。

到頭來,連思念都髒,牽掛也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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