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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想起什麼,雙手都有些顫抖,忽然問父親:「爹爹是否記得,陛下登基之前曾出的傳言?」

楊韜眉頭猛地一跳,「你是指……」

「廢皇帝制。」

楊觀音是閨閣女兒,從未聽此言論,一時驚得無話可說。

楊韜正欲開口,忽聽門外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傳報:「國公爺,咱們姑爺在路上,上柱國許老將軍、禮部湯尚書、右補闕夏大郎君……哎唷,還有鄧府、王府、崔府,各位相公都到前堂,要找您議事哪!」

楊觀音胸中一跳。

京中八姓,齊聚一堂。

***

朔望大朝,三月初一,秋童打開甘露內殿的帘子,先抬手給批了自己一下。

阿雙被唬了一跳,笑道:「秋內官,這是什麼習俗?」

「嗨,哪裡。許是這兩天沒睡好,眼皮一個勁地跳。」秋童笑著跟她進去,先被蘭麝香氣沖得蒙頭蒙腦。

阿雙登時紅了臉。如今夜間寒冷,不好開窗,他二人鬧完,秦灼便要焚香散氣味。一般是點些安息,清淡又好聞,中夜燃了,等日頭一露,空氣便澄澄得似塊玻璃。而今這香料又烈又濃,顯然是為了遮掩味道,只怕二人胡鬧到近天明。

怪不得秦灼昨夜遣她去陪太子,原來早有預謀。

入殿先見一面一人高的銅鏡,上頭霧蒙蒙的,依稀還有淡淡的指印。裡頭照著四片打起的帳子,收整的霞光般。床上被茵揉成一團,地上毯子也濕皺著。阿雙低頭一看,腳前翻著一隻織金帛屐,另一隻隔了老遠地躺在床邊,正被蕭恆拾起來,給秦灼穿在腳上,口中道:「今日大朝,都知道你在京中,要麼我知會渡白一聲給你告假,你再睡一會。」

秦灼這次進京是受封太子太師,光明正大的由頭,是故未曾掩飾。但總不能從甘露出來,與天子同輦上朝去。不是個事。

蕭恆穿衣從不叫人服侍,如今已穿戴妥當,只差冕沒有戴。秦灼卻沒什麼精神,整個人懨懨的,由他半跪著套鞋,自己便將外袍胡亂脫了。阿雙一見他前胸後背的印子更不敢瞧,忙低頭將他朝服鞋子捧上來。

秦灼眼都沒睜開,道:「知道今天有事,你還折騰。」

蕭恆搖頭失笑,到底當著阿雙,沒說他什麼,只道:「那我再不折騰你,行不行?」

秦灼醒了幾分神,自己立起來系腰帶,半玩笑道:「不折騰我,陛下要折騰誰去?」

蕭恆道:「鏡子。」

秦灼臉騰地一燒,揮一隻玉帶鉤就擲他。嚇得阿雙忙攔道:「大王怎麼沖臉砸呢?」

話音未落,便見蕭恆掌心握著什麼放下手臂,走到他跟前,將腰帶給他扣了,笑道:「小孩子脾氣。」

「那是你兒子。」秦灼只草草搽了口,邊往外走邊從案上拿了馬鞭,「牽馬。」

蕭恆忙吩咐秋童:「給大君備輦。」

秦灼卻不聽他,說話間已走到殿外,翻身跨上元袍,道:「我還得繞半個宮城——朝上見了!」

許是怕蕭恆說他,只聞馬鞭一響,角門一開,人便沒了行蹤。蕭恆搖頭笑了聲,從秋童手中接過冕旒戴上,對阿雙含糊其辭道:「東西早備下。」

***

自打蕭恆登基以來,秦灼站班倒是頭一次。李寒看熱鬧不嫌事大,老早就在殿裡等著。好容易秦灼一路寒暄過來,他才插得上話,向蕭恆空著的位子示意:「這麼晚?」

秦灼模糊道:「有家有口的。」

李寒見他情態心下明了,便不多問。

秦灼既是諸侯之首,又是太子之師,自然得從前頭站。蕭恆故意和他錯開時間,晚了一刻才入殿上朝,往秦灼處稍微分了點目光,隨即若無其事般滑過眼去。

李寒只做沒瞧見。

議事照例是他打頭,果不其然,漸漸往世家身上去了,但並未對本宗動刀,只點了其中幾個旁支說話。李寒還是懂得循序漸進。

今日除了多個秦灼,似乎沒什麼太大不同。待流程走到「有事起奏」,湯住英便從中出列,持笏版道:「臣有事啟奏。」

「臣聞鳳州知州奏報祥瑞,有鳳凰降世,此為大吉。臣以為,這是上天垂詢,需行鳳儀。」湯住英道,「陛下登基四載,雖立東朝,卻無後宮。天下無母,臣子不安。溫國公有次女及笄,京中遠聞令名。臣再拜陛下,請立皇后。」

他話音一落,眾臣紛紛出列,高聲道:「臣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李寒看秦灼一眼,見他仍持笏立著,臉上看不出情緒。蕭恆也未露喜怒,又問楊韜:「既然語及溫國公——楊卿,你以為呢?」

楊韜便出列下拜,「小女資質粗陋,豈敢受天錯愛。然眾位同僚立後之請,臣以為可行。陛下正值壯年,自當選取淑女立為國母,繁茂後嗣,以安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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