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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之內,眾人跪聲如雨。

第208章 六十五鴻門

七七好夜,玉露金風。

街上男女絡繹,人流如織。絲絲縷縷的管弦聲里,秦灼走向萬壽樓,往樓下賣花攤子瞧了一眼。

攤子後立著喬裝的陳子元,正勸一個男客:「我也瞧娘子戴芍藥更好看,郎君既喜歡牡丹,不若買上兩枝?」

秦灼走進門,陳子元剛做完買賣,收了兩枝花錢。

秦灼根本不著急,款步登樓,慢悠悠往明月閣里去。閣子正臨街,窗也開著,劉正英倚在窗邊,半條手臂挎在窗外,目光掃到秦灼時似乎比了個手勢。

他準備收網了。

接著,劉正英笑吟吟起身,對他抱拳,「甘郎——不,少公殿下好。」

秦灼很坦然地受了他這一禮,點點頭說:「劉將軍好,坐吧。」

他很會來反客為主這一套。

劉正英忍不住打量他。秦灼伴隨長樂好穿素色,常是寬幅大袖,姿態雍容。今日卻穿了一身大紅箭衣,有他這張臉在又毫不喧賓奪主,反倒從艷色里襯出幾分淩厲。

無二皮相,少年君主。怪道江南江北無數王公,紛紛在他榻上摺腰。

劉正英目光滑過他的指節,驟然投向他的臉。秦灼仿若未覺,手掌打開做一個請。

青石虎頭扳指,歷代大公所持之物。他竟敢公然戴在手上。

秦灼也想了局。

劉正英帶著笑,從他對面坐下。

閣子外絲竹聲悠悠響起,樂人換了曲子唱。

劉正英給他滿了杯酒,秦灼卻連杯子都不抬。劉正英面帶嘲色,說:「少公是怕我酒中下毒?」

秦灼手指拂過杯沿,將酒杯一轉,伸臂打到劉正英面前,微笑道:「謹慎為上。」

劉正英扶住酒杯,「謹慎的人,不會單槍匹馬赴鴻門。」

「我還道將軍邀我是為了敘舊,不成想還真的另有圖謀。」秦灼攤手,「你看,我的謹慎是不無道理的。」

劉正英用他的杯子吃盡了酒,亮了亮杯底,臉上不無譏諷。秦灼卻恍若未覺,問:「我與將軍遠日無冤近日無讎,我好容易另謀生計,將軍這口井水怎麼偏要犯我這條河水呢?」

「是無冤無仇。」劉正英說,「但少公,我要死啦。你是我最後的一線生機。若能拿住你,我就是大功一件,你可是我的保命利器。」

他揮指把酒杯打回來,秦灼啪地捏在掌中,笑盈盈說:「損人利己,不好吧。」

「人不為己,地滅天誅。」劉正英自己又斟了一盞酒,「彼此彼此。」

「永王刻薄寡恩,你已經背叛了他。就算把我抖落出來,他這麼個卸磨殺驢的主,會保你?」秦灼嘆息道,「劉將軍,你好天真。」

劉正英仰頭吃酒,聳了聳肩,說:「無所謂,秦少公,為人走狗一輩子,時至今日我他媽還管這麼多?就像淮南侯,爬到侯爵、風流快活又怎樣,還不是死得像攤泥?就像你。」

秦灼轉動扳指的手指一滯。

「你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對吧,為了今天叫多少人操過,臥薪嘗膽、生不如死啊。但我只這麼輕輕一抬手。」

劉正英一揮手,將自己的酒杯打翻。

「殿下,前功盡棄了。」

酒杯骨碌碌的滾動聲里,秦灼微微一笑,目光低斂。

瘋狗。

他字字句句說要活,但實際卻在規劃死亡。

他把自己舉發出來,不是為了利益,甚至能否保命也不重要。能拖一個是一個,劉正英樂得多一個人陪葬。

驅使他揭發自己的甚至不是求生欲,是報復欲,是惡。

對付這種人不能跳得太遠,只能回到計畫本身。

這個人本身。

街上燈會已興,人聲鼎沸。閣門外,女子歌喉婉轉,秦灼一顆心卻出奇地安靜。

劉正英現在的目的已經不是保命,而是讓秦灼、讓南秦跟著一塊死。或者說,他的目的變成「殺死秦灼」的這個計畫本身。完成這個計畫,已經成為他臨死前的唯一使命,或者說,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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