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夭折的裴青側躺在床上,雙手抓著被子,干瞪著眼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了,還不舒服?」
慵懶清淺的話語就浮於耳邊,一股癢意滲入肌膚,裴青縮了下肩,小聲答道:「沒,沒有。」
「說實話 。」
穆聽藍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腰間軟肉,背對著她的裴青氣得小臉鼓了起來。
真霸道!
「是還有一點點難受,不過我睡不著…」
貓兒般的輕哼如煙霧一般散出,輕易便能觸動穆聽藍心下緊繃的那根弦。
「閉上眼,一會兒就睡著了,早些歇息,明日便不會太難受了。」
這話跟沒說一樣,裴青要是能早睡還用得著別人催?
他就不是這個健康的作息習慣啊!
穆聽藍很快沒了動靜,身邊只傳來了規律的呼吸聲,裴青無聲地嘆了口氣,精神得一會兒在床單上畫圈圈,一會兒撓枕頭,就是不睡覺。
裴青怕動靜太大引起穆聽藍注意,翻身都不敢,但那些細小的窸窣聲音在沉靜的寢宮內也異常明顯。
穆聽藍眉心微蹙,一個側身,伸手便將離她半臂遠的裴青撈到了懷中,從後面扣住了他的雙手,嗓音喑啞。
「不許亂動了。」
灼熱的呼吸噴灑耳側,裴青一陣顫慄,倒吸一口涼氣。
「唔,你鬆開好不好。」
「不好。」
裴青苦著臉嘆了口氣,下一秒又感覺肩上一沉,穆聽藍下頷搭了上去,那股獨屬於她的勁烈氣息愈發濃郁了。
「皇上啊,那你不鬆開,就說說話唄,我睡不著,真的睡不著啊。」
有個人陪著嘮嗑,總也比一個人乾瞪眼強啊。
「說什麼?」
穆聽藍指尖摩挲著裴青那猶如溫玉般的一雙手,嗓音淡淡,得到了回應的裴青瞬間歡快了不少。
「說什麼都行啊!」
穆聽藍睜開了眼,幽亮深邃的瞳中暗藏著一縷防備:「今日你是怎麼找到清幽堂的?」
「迷路找到的呀,我下午想出來透透氣,但又不想白尤他們跟著我,就一個人朝著一個方向走,誰知道走著走著就找不著回去的路了,這皇宮啊,真跟迷宮一樣。」
和下午一樣的回答,穆聽藍神色未變,繼續說道:「聽黎叔說,你上樹了?」
「對啊對啊,幫黎叔拿東西嘛,你別看那棵核桃樹那麼高,能難得了我?我一個蹬腿就上去了,都不用別人幫的!」
裴青繪聲繪色地回答著,可比井黎白日裡跟穆聽藍說的那些精彩得多,不過沒一會兒他嗓音就苦悶了些。
「唉,不過要不是因為上樹的動作太大,我下午也不至於那麼難受,下次上樹得換個日子才行。」
他不僅沒有否認,似乎還很引以為榮,甚至還有下次繼續的念頭,倒是讓穆聽藍有些看不懂了。
「上樹就那麼好玩?」
「好玩啊,就是現在是冬天,樹上還有層雪,鳥窩裡也沒東西,你等天暖和的時候,不僅能摘果子還能掏鳥蛋,可有意思了,誒,等過幾天開春,皇上…」
裴青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提起了『皇上』二字,讓他突然想起了和自己對話的人到底是誰,也察覺出了像約那幫損友一樣約她去上樹掏鳥窩這件事有多麼的離譜。
哪怕這段時間他不用太過在意人設,但ooc插件沒弄到手,也不能太過吧!
「說啊,開春幹什麼,嗯?」
穆聽藍眸光玩味,揶揄出聲,裴青喉頭微滾,小聲說道。
「沒什麼,皇上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
「朕倒不知,卿卿以前的日子竟如此豐富多彩,看來黎叔說得沒錯,朕對卿卿的了解的確不多。」
穆聽藍的嗓音既曖昧又危險,裴青知道她叫的是裴雲卿,但因卿卿和青青同音,他難免會有點感同身受。
「你…你別這麼叫我…」
「哦?那看來你是比較喜歡狗卿卿這個愛稱?」
裴青:「……」
「還是卿卿吧。」
反正只要他想著是卿卿不是青青就好了。
早晚是要回去的,還是別入戲太深得好。
「不論其他,朕還是要謝謝你,在那方巾帕被風吹走之前幫黎叔取了下來,朕許你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穆聽藍突然變得如此溫和,裴青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但這個承諾還是很香的,裴青搓搓手,歡聲道。
「那我們現在起來繼續下棋好不好,我肯定能贏你的!」
穆聽藍:「……」
「這個過分,換一個。」
裴青不服氣:「這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