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無情地說道,頓時讓裴青又蔫了起來。
他焦躁地滾了幾個來回,唉聲嘆氣。
就算零說可以,他又怎麼說服穆聽藍跟他一起走啊。
煩。
裴青這一上午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沒像以往那樣等著穆聽藍來找他,而是早飯後就去了清幽堂方向散心。
黎叔雖然不在宮裡了,但那顆棵桃樹還在,還有之前救下的那隻麻雀。
走出鳳梧宮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所行之路還不算太偏,裴青腦子裡有了煩心事,便不怎麼認真看路。
岔路口斜著走過來一個步速很快的宮侍,一個不注意,兩人就撞了上去。
那宮侍看起來害怕極了,看清了裴青之後跪得那叫一個結實,磕頭認錯。
「千歲恕罪,奴著急辦差,這才衝撞了千歲,還請千歲恕罪啊!」
裴青倒吸了一口涼氣,揉著自己的下巴,剛剛那一下撞得叫個結實,可疼死他了。
「行行行,我沒看路,你快起來吧。」
裴青十分鬱悶地說道,裹著的斗篷因為動作太大而散開一點,一陣寒風颳過,他不免哆嗦了一下。
那小宮侍千恩萬謝,連忙起身離開了,此處只剩了裴青一人,他沒好氣地拍了兩下額頭。
「又不看路又不看路,忘了是怎麼來這兒的?」
要是穿越的那天晚上看路了,現在應該就不用這麼糾結煩心了。
裴青嘆了口氣,心下又泛起絲絲異樣來,攏緊了披風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那樣的話,他好像永遠也碰不到穆聽藍這個人。
*
清幽堂里空無一人,以往總在這能待一天的裴青到了中午之際不得不回去。
跟核桃樹上的麻雀玩了半天的少年心情好了一些,誰知到回到鳳梧宮的時候卻發現裡面一片凝重。
裴青一走進去南晨就迎了上來,表情嚴肅。
「千歲,蘭陵宮出事了。」
裴青眉頭緊鎖,嗓音不自覺抬高。
「怎麼會?!」
藺浮煙身為松君,是可以占一宮主位的,但他身子不便遷宮,便由陸修庭遷了出去。
現在整個蘭陵宮都是藺浮煙一個人的,蘭陵宮出事不就意味著藺浮煙出事?
北夕在一旁罵罵咧咧的,裴青聽的很是不解,一旁方束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千歲,太后皇上以及幾位高位君卿此刻都在蘭陵宮中,奴婢們剛剛一直找不到您,太后懿旨,讓您回來之後也馬上去一趟蘭陵宮。」
裴青心下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來,擰眉問道。
「藺浮煙到底出什麼事了?」
「松君的安胎藥中被攙了烈性墮胎藥,從他身邊的二等侍從雲舟的房中找出了藥渣,太后下令捉拿,誰知雲舟的屍體卻被打水的侍女從井裡打撈了上來。」
裴青手心攥緊,嗓音有些急促。
「孩子沒了?」
「回千歲,孩子還在,蘭陵宮時刻有太醫值守,松君只喝了一口就察覺出不對,連忙吐了出來,但那藥的確太烈,松君的情況也說不上好。」
裴青有些震驚,雖說藺浮煙這個孩子的身份不光彩,但下這麼狠毒的手也太陰損了吧。
「千歲,現在情況更糟糕的是您,搜查雲舟屍體的人在他身上發現了您的玉佩。」
方束重重說道,裴青不可思議地指向了自己。
「啥?我的玉佩?」
裴青連忙掀開披風去看自己腰間的墜飾,荼白的宮絛上一片空蕩,他一點都沒發現晨間北夕給他系上的那塊玉佩什麼時候不見了。
「我路上碰見了一個小宮侍,和他撞到一起了。」
裴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了下那個人的長相。
「眼睛有點小,鼻子挺高,眉毛稀疏,年紀看起來不大,對了,他脖子靠右部分還有顆痣。」
「千歲,那正是雲舟。」
裴青的心一沉,平日裡總是流光溢彩的星眸中蒙上了一層暗色。
看來那人不光歹毒地要害藺浮煙的孩子,還要栽贓給他,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