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下了又如何呢?
他和爹心裡都清楚,戚許不會回來了。
爹看到自己包這個木棍什麼都沒有說,就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要帶著回去,給戚許做衣冠冢的。
想到這,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銀袋,又是一滴淚從滴落眼角。
他抬手擦過,有些狼狽,這些年,他從沒有哭過。
現在想來,還是因為讀書真的不苦吧……
沈書元一開始還不解,為何戚許要把這銀袋特地丟給自己,但現在卻有些明白了。
他是在告訴自己,這是他給自己的,不用隨著別的葬進墓里。
他怕他沒給,自己收拾他包袱的時候,壓根就不會動這個銀袋……
戚許啊,你經常說你沒讀過什麼書,不懂很多的道理,但你卻一直是一個那麼好的人……
好到,讓我這一生,都無法忘卻了……
他抬手將銀袋貼到唇邊,輕輕的親了下。
不知道你疼不疼……
也不知道你睡在哪……
這樣的安慰,一定是不夠的,但更多的,我也給不了了……
沈嶺出了門,想了下,還是去了趟州府,找到了晚上領頭尋人的官爺。
「大人……」沈嶺笑著:「兒子暈了,我這也手忙腳亂的。」
他遞出了一個銀袋:「讓兄弟們喝點酒,晚上都吹了風,明日還要辛苦呢……」
「哎……職責所在,沒銀子的,我們還能不管了啊。」官爺揮揮手,沒有收。
「那怎麼會,您看我這,直奔府衙就來了,不就是在外地也聽說了,你們是管的嗎,只是這片地勢複雜,確實是太難了些。」沈嶺說著好話。
「這,就是酒錢,我還要回去照顧兒子,要不我就親自買了酒過來了,大人就當幫我做個東……」
「那……好吧……」官爺終於點點頭收下了:「不過,說實話,別有希望了,那處太遠了,你們趕來,我們趕去,這一來一回,都快一個時辰了。」
「哎,心裡清楚……」沈嶺搖搖頭:「但,又不想清楚啊……」
「懂……」官爺顛了下手裡的銀袋:「明日天一亮,我再多帶一隊人,儘量多找點地方。」
「謝謝官爺!」沈嶺彎腰謝道,一直等到他走進府衙,才緩緩站直了身子,嘆了口氣。
他回到客棧,推開門,就看到沈書元抱著東西坐在床邊,桌面上的粥一口都沒動。
「清知!別的道理,爹不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