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淮生只能坐秦舟的車回去。
路上自然是秦舟開的車,回程比去程少了一個人,秦舟也沒有了之前仿佛下一秒就要車毀人亡的衝勁,車子開得很穩。
喬淮生坐在副駕,像是隨口提起:「如果張尋真不說,你真打算把他扔這裡弄死?」
秦舟一隻手握著方向,聞言臉色都沒變一下:「你呢?」
關碩不應該說他,喬淮生想,應該來看看秦舟才對,那五年劃在秦舟身上的,遠比他要深刻得多。
「我?」喬淮生笑了,「得罪我的那可太多了。」
「要真的說……」
喬淮生偏頭看他一眼:「那我第一個應該先弄死你。」
「喬總果然是狠心,」秦舟說,「明明剛剛,我們配合得還是那麼的契合。」
「是嗎,」喬淮生嗤笑一聲,「我在床上跟人配合得更契合,你要聽聽嗎?」
車身猛地一個急剎,剛剛提到殺人都無動於衷的人骨節泛白,死死地握著方向盤。
但是喬淮生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兀自將扔張CD當伴奏,眼睛一閉,睡覺去了。
過了一會兒,喬淮生感覺到旁邊的窗戶被升了上去,帶著菸草味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音響里放的是首老歌,王菲唱:
「其實我再愛惜你又有何用」
「難道我這次抱緊你未必落空」
睫毛輕輕地顫了下,嘆息從心中划過,卻到底沒有睜開眼睛。
只是聽到頭頂好似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
「你也千萬別落我手裡。」
第15章 「你知道不聽話的狗應該怎麼……
喬淮生從前有很多少爺般的毛病。
比如為了穿搭好看,從來都少帶衣服,連冬天也只穿一件大衣。
閆玲和關碩之前提醒過他很多次,可在一起之後,顧舟卻從來不說他一句。
只是每次從自習室、圖書館或者沙發上醒來,身上總能蓋著一件衣服。
比喬淮生自己的要大上一號,卻正好能把他整個人全都包裹進去,衣服上帶著一點清新的皂角味,顧舟似乎非常喜歡這種能夠將自己的氣息沾染上喬淮生的行為,處心積慮樂此不疲。
但某次指尖剛剛搭上喬淮生的肩膀,睡到一半的那人卻突然醒了。
「幹什麼,」喬淮生的眼角還帶著些剛剛甦醒的濕潤,連聲音也是性感的啞,仿佛是致命的催.情.藥,「這麼喜歡讓我穿你衣服啊,顧舟?」
顧舟垂下眼,想繼續給喬淮生把衣服蓋上:「你再睡會兒。」
「這是什麼味道啊?」喬淮生卻沒有如他所願,鼻尖嗅了嗅,「好奇怪。」
「我今天洗過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不是洗衣液的味道。」
「我再去換一件。」
顧舟說著就要站起身,喬淮生突然伸出腳尖將他的腰身一勾,細白的長腿就這樣露了出來:「顧舟,你這麼喜歡盯著我睡覺……」
喬淮生緩緩笑起來:「是不是也看著我的臉自.wei過呀?」
顧舟不說話,喬淮生卻窮追不捨,那雙眼睛好似勾人的妖魅,連吐息時露出的一點紅舌都像是在勾引:「你難道沒有把自己的東西悄悄塗上去,趁我睡著的時候蓋滿我的全身,就好像是……」
腳腕被抓著向後一折,顧舟的眼神像是看到獵物的狼,一口咬在喬淮生的頸側:「現在有了。」
*
車輛回到起點,喬淮生被人叫醒。
身上蓋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曾經的溫柔好像是一晃而過的鏡花水月,如今的距離才提醒著生疏。
秦舟西裝革履,面無表情地整了整自己的領口。
「喬總!」
「秦總!」
寧斯與和副總分別開車從兩個方向過來:「現在走嗎?」
喬淮生和秦舟下了車,兩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除卻自己,沒人知道他們之間曾如何暗涌。
行至中途,秦舟突然又回過頭。
「喬淮生。」
喬淮生跟著回頭,他們隔著一條終點線相望,或許也是新一圈的起點。
但彼此都很清楚,之前的溫情與憤怒都只能是一閃而過的火花,現在的身份,註定只能是你死我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