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天晚上媒體那麼統一,短短一晚熱度就上來那麼快,我們連個壓消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推了出來。」
「我總覺得……」程阮觀察著秦舟的神色,「我總覺得……像是有人早就知道這件事,就等著我們簽完約掉坑裡一樣。」
秦舟搭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緊。
程阮都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只是……昨天晚上。
那些曖昧的痕跡還留在身上,那些拉扯與糾纏仿佛剛要隔著血痕刻進骨子裡,可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秦舟靜靜地抬眸,程阮立刻識趣地出了門。
這才接起了電話:「醒了?」
「嗯,」那邊的聲音帶著些醒後的沙啞,有些性感,以至於秦舟摩挲指尖,不由想象他現在的樣子。
「早飯已經點好了,現在要吃嗎?」
「我知道,」喬淮生輕笑了聲,「很合胃口,謝謝。」
於是秦舟也輕笑了聲:「喬淮生。」
「嗯?」
秦舟動了動手腕,將自己站在玻璃窗旁,陽光照到掌心:「戒指很好看。」
「是嗎?」喬淮生輕聲道,「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刻。」
「那我來刻,」秦舟說,「可以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所以不是未來的大導演,而是未來的大總裁了嗎?」
「所以,」手腕垂下,秦舟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可以就這麼過下去嗎?可以就沉浸在這樣的虛妄的幸福里,等待著秦舟慢慢地蠶食自己,或者再像以前一樣,等待著某一天裡,突然降臨的背叛嗎?
肩上的睡袍滑落了一點,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胛和上面嫣紅的風光,昨晚一定興致激烈,只可惜,今朝已經是今朝了。
子彈出膛,便沒有回頭的機會。
喬淮生靜靜地喝了口粥——或許是正是因為這家做的粥比較合他的胃口,秦舟才將酒店定在了這一家,喬淮生輕輕地笑了聲:
「秦舟,之前我的一切,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還有,」他說完,沒有再聽秦舟的回答,只是問,「今天晚上,要我去接你下班嗎?」
*
連續忙了一天的公關,秦舟才起身,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手機又有電話進來:「秦總,拍賣行那邊過來進行資產核實了,他們說您名下沒有房產,剩下的帳目……」
「就按之前說的進行核算吧,東西不都提交了嗎?」
掛了電話,秦舟這才有工夫喝了口水。
辦公室的門唰地被人推開,秦舟剛要皺眉,便聽到來人道:「秦總!秦董說讓您現在去董事會?」
秦舟看了眼腕錶:「會議不是還有兩個小時才召開?」
「是,您通知的是六點,但是秦董……秦董他自己發了內部通知,現在人都到齊了,他們說要……」
秦舟一把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今天的會議主旨是,」坐在上位的秦之昭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補完了下半句,「啟動對秦舟總裁以及副董事位置的彈劾機制。」
「秦舟在擔任縱韁董事的期間,多次工作懈怠,致使公司決策出現重大失誤,給公司造成了巨大利益損失,董事會一致決定,秦舟已經不再適合擔任公司的決策層,應對其進行職務罷免。」
「什麼!」程阮第一個開口,「秦總這五年來為公司創造多少業績,怎麼能因為一次的失誤就罷免他!而且秦總他已經想好了公關方案,只要我們……」
「什麼時候董事開會,還有秘書說話的份了。」
秦之昭的視線冷冷地掃過他:「出去。」
「我記得,只憑一次決策,」秦舟打斷他的話,靜靜道,「董事會應該是無權對現任執行董事進行彈劾的。」
「是!一次清江灣的蠢事還不夠!」秦之昭猛地將手中的照片衝著秦舟砸了過去,「那這些呢!你要不要跟諸位董事解釋一下這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