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是他真的不會憤怒的證明。
原來……只是因為見到了月亮。
「所以,別害怕。」
「是你救了我,」秦舟扣住喬淮生的手指,像是獻祭般地,費力地抱上他:
「生生,只要你在,我就會好好活著。」
*
秦舟被勒令養了半個月的傷才出院。
回的是喬淮生當初的那套平層。
雖然房產確實是喬淮生的,但裡面的東西無一不是秦舟置辦的。
他借著拍賣會的名義將這些送給喬淮生,可喬淮生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他們分離的那些年來,好像只有的想著這些,才能讓自己撐下去。
所以這個房子住起來自然也十分舒心。
廚房的調料台按照高低次第錯落,為了方便秦舟這個強迫症。
家裡裝了影音室,為了方便喬淮生看電影,地毯是秦舟某次去土耳其收來的,柔軟別致,即便是喬淮生喜歡蜷縮在沙發下看電影,也不會覺得冷。
書房的辦公桌是雙人的,但介於他們看著看著就會糾纏到一起,椅子做得很大,旁邊的抽屜一拉就是日常用品,某次做得太過被喬淮生一怒之下給他扔了。
於是秦舟又放到了下一格。
寧斯與拜訪的時候,秦舟正在廚房做飯。
喬淮生一邊吃著洗好的水果,掛著個耳機打電話:
「對,就是要去沙漠。」
「摳圖?我要是摳圖我找你來幹什麼?告訴他不去也可以,違約金照價賠償,拍了幾部戲就想跟我在這裡耍大牌?」
「餘地?沒有餘地,你最好晚上之前給我回話,我明天就可以換新人入場!」
喬淮生掛了電話,才衝著寧斯與一點頭:「坐吧。」
「謝,謝謝喬總。」
寧斯與現在分明都已經接管易遇科技了,但是見到喬淮生的時候還是會像是當初那個學生一樣,規規矩矩地坐在對面。
喬淮生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輕笑了聲:「不用叫我喬總,」他說,「我現在不管公司了。」
「那喬總……那您現在做什麼?」
「導演啊。」
喬淮生伸了個懶腰,靠在沙發隨便翻著投影儀:「怎麼,看不出來嗎?」
「沒有,」寧斯與說,「我只是……沒想到。」
眼前的喬淮生跟當初在商場殺伐決斷時完全不同,當初的喬淮生雖然身邊縱情聲色,可那笑意總是不達眼底。
不像現在……寧斯與想起剛剛喬淮生接電話時的樣子,看著他身上柔軟的家居服和唇角的笑。
「喬總你現在……感覺很好。」
不像是當初因為恆盛大少爺的這個身份,現在的喬淮生,只是作為喬淮生自己,就足夠讓人移不開眼睛。
當初對喬淮生的悸動在此刻忍不住復甦,寧斯與掐了掐掌心,讓自己轉移話題:「新電影想好題材了嗎?」
「放心吧,應該不會太差。」喬淮生說。
畢竟他剛剛用了五年,導演了一部大戲。
「寧總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投幾部?」
「你錢不夠?」寧斯與還沒來得及回答,秦舟就走了過來,手指在喬淮生的後頸上捏了捏,語氣低沉,有些審視地看了對面的寧斯與一眼。
「不管我夠不夠?」喬淮生壓根不管他,「怎麼,還管得著我拉投資?」
「不敢。」
秦舟很好脾氣地低頭,仿佛當初那個喬淮生分毫必究攻城略地的那人不是他一樣,甚至被喬淮生一看,主動推了一個果盤到寧斯與旁邊,「吃水果嗎?」
寧斯與對秦舟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在賽場上不要命的時刻,乍一見他現在這春風和煦的樣子,卻有一種他會笑著往水果里下毒的感覺,趕緊擺擺手說不用。
倒是喬淮生扔了顆葡萄進嘴裡。
葡萄算是喬淮生比較喜歡的水果,但最好是海拔不過分高,沒有特別酸但也不會過分甜。
秦舟試了二十多個品種才找到合適的。
廚房裡燉著湯,喬淮生一邊看著電影,秦舟就坐在旁邊幫他剝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