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時候祝如霜和宋玄機的話確實比平時多了不少,這又如何解釋?
賀蘭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甚至有了一個過於離譜的猜想。
難不成,為了修無情道被迫惜字如金的人……不止他一個?大家都和他一樣,為了修行刻意壓制了自己的本性?
他想像了一下宋玄機和祝如霜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模樣,頭皮一陣發麻。
翌日,天際初亮,睡夢中的賀蘭熹忽然被一陣猿猴般的嚎叫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睛,只聽嚎叫聲連續不斷地從樓下傳來,中氣十足,甚是難聽。
「——賀蘭熹!出來!」
是長孫策的聲音。長孫策一大清早叫魂一般地喊他名字,莫不是遭遇什麼意外了?
賀蘭熹頓覺不好,伸手召來【載星月】,也顧不上無情道人應有的端莊儀態,直接踏窗而出,手握長劍飛身向下。
客棧大門口,長孫策深吸一口氣,雙手攏在嘴旁,正欲再叫,一抹勝雪白衣輕盈地落在他面前。
來人拂袖映著朝雲,及腰的長髮隨晨風而動,半遮於髮絲下的臉龐純淨如白羽,手中出鞘的長劍流淌著淡淡華光。
長孫策愣愣地望著賀蘭熹,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神色竟有一絲錯愕:「你……賀蘭熹?!」
賀蘭熹眉目清明,警惕地看向四周,沒有看到邪祟之類的東西,倒瞧見了宋玄機。
他那無情道友依舊是那副不染世俗的模樣,面色微冷,逆著朝陽孤身而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感逼得人不得不暫時忽視他過人的容貌。
賀蘭熹看看長孫策,又看看宋玄機,有些疑惑:「何事。」
長孫策如夢初醒,垂首撓了撓頭,張嘴時又結巴了起來:「沒、沒事。」
賀蘭熹:「……」沒事?沒事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招魂吶。
宋玄機平靜地看著他,眼底毫無情緒波動:「為何不束髮。」
因為我擔心你們出事了著急啊,笨。「忘了。」賀蘭熹冷冷道,「可是要啟程?」
「啊……對對對。」長孫策總算恢復了正常,撩起衣擺擦了把汗:「咱們提前出發,說不定還能趕上摩洛驛站的早市呢,早市上的煎餅堪稱西洲一絕,你們一定要嘗嘗!」
賀蘭熹這才注意到長孫策已經脫光了上衣圍在腰間,小麥色結實的胸膛上布滿汗水,他看著都替長孫策熱。
去沙漠一事的確事不宜遲,賀蘭熹也想早點查出真相:「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