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熹語氣漠然:「沒有其他人。」
太華宗十年一次弟子大選,無情道院多則進五人,少則進三人。在賀蘭熹寥寥無幾的師兄中,十有八九都在閉關修煉,賀蘭熹滿打滿算也就見過一兩個。
別的道院動輒幾百人,無情道院就那麼幾個人,無情道院的地盤還是全宗最大的。別說在院內只溜達一天了,哪怕是溜達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見到一個活物。
這時,賀蘭熹注意到宋玄機目光稍有偏移,他也跟著看了過去。接著是祝如霜和長孫策,全轉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條通體雪白的狩獵細犬,四肢修長有力,毛髮柔軟潔白,雙目晶瑩剔透,透著某種熟悉的平靜,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四人緩步而來。
長孫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是瞎了嗎,居然在一條狗身上看到了「清冷端莊」四字!
長孫策問:「你們道院養狗了?!」
賀蘭熹頷首:「對。」
他之前天天拿無情道院的狗作比喻,什麼「無情道院的狗一年都叫不了三次」,「哪怕自己在無情道院脫光了學狗叫」「每天睡得比無情道的狗還晚」……不要以為他是順口一說,無情道院是真的有狗啊!他全是認真的!
準確來說,這條細犬不是無情道院主動要養的,而是它自己闖入了無情道院的地盤,然後自然而然地住下了。可能是此狗氣質太過突出的緣故,無情道眾人竟然也沒趕它走。
長孫策喜歡養狗,在西洲家中就養了幾條威武雄壯的大狼狗。他彎下腰,伸出手想摸一摸那綢緞般的毛髮,卻被人家一個轉身,冷冷地躲開了。
長孫策:「它叫什麼名字。」
賀蘭熹:「無名。」
長孫策:「無名,過來過來,哥哥給你大骨頭吃。」
「它沒有名字。」賀蘭熹忍不住多說了幾個字,「你覺得,我們會有閒情逸緻給一條狗取名字嗎。」
長孫策:「……那他會叫嗎?」
賀蘭熹:「一年一次。」
長孫策:「。」
四人繼續向前,賀蘭熹故意走慢了一些,和祝如霜一同落在後面,壓低聲音悄聲道:「其實我自己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雪雪肚』,因為它的肚子真的太雪白雪白了。」
「『雪雪肚』?好可愛的名字。」祝如霜輕聲笑道,「我一直在心裡叫它『無言』。」
沒想到祝如霜也和他一樣偷偷給狗取了名字。可【無言】固然好聽,但完全沒有【雪雪肚】貼切寫實,賀蘭熹還是覺得自己的取名水平險勝了祝如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