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熹目瞪口呆之際,餘光又瞥見宋玄機執筆蘸墨,打開了一頁空白的筆記。
……宋潯想幹嘛,做注釋嗎?他真的對學雙修之術沒意見?
賀蘭熹感覺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地步。他能怎麼辦,他除了硬著頭皮學還能怎麼辦。
賀蘭熹幽怨地看了宋玄機一眼,因為有點生悶氣還找機會把宋玄機另一支沒有蘸墨的筆偷偷藏了起來。
另一邊,沂厄真君緊趕慢趕地回到太華宗,二話不說直奔迷津渡,不料卻被一層飄散著花瓣的粉色結界擋住了去路。
沂厄真君悲憤填膺:「宋流紓——!」
其實憑他的本事,破宋流紓設下的結界不算太難,可這樣無疑會對整個迷津渡造成不小的損害。今日是開學的頭一日,大家都在上課,他一旦出手,影響的是太華宗所有的弟子。
宋流紓一定是猜到了他勢必會以大局為重,才敢如此行事。
上官慎跟在自家院長身後,不放心道:「院長,咱們就站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緋月真君誘拐……教無情道三美雙修之法嗎?」
沂厄真君極是鬱悶:「那本座能怎麼辦。孩子們都在上課,本座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衝進去和宋流紓決一死戰吧!」
萬幸,雙修之法也不是一兩堂課就能學會的。宋流紓今日最多給無情道三美開個頭,而他絕不會給宋流紓上第二堂課的機會。
沂厄真君站在結界外,遠遠望著無情道們所在的講堂。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見賀蘭時雨眼巴巴地和他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說:真君救我,救救我!
沂厄真君喉結一滾,啞聲道:「本座對不起浣塵真君,對不起江隱舟,更對不起無情道三美……」
「院長,這不關你的事。」上官慎拍著沂厄真君的背,溫聲安慰著,成熟穩重的模樣不像是沂厄真君的弟子,反倒更像是他的師尊:「緋月真君若真打定了主意要教,除了浣塵真君和江院長,恐怕誰也攔不住他。」
沂厄真君在愛徒的安慰下迅速重新振作了起來,神情嚴肅地說:「知謹,你安排一下,本座今晚要和宋流紓促膝長談,不成功說服他放棄誘拐無情道三美之心,本座誓不回太善道院!」
一個時辰後,緋月真君給賀蘭熹上的第一堂課結束了。
賀蘭熹雙目無神,異常鎮定地收拾好東西,先宋玄機一步離開了座位。
他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和祝如霜說,第一句話就是「宋潯怎麼能那樣」。然而,沒等他和祝如霜接上頭,緋月真君就先把祝如霜叫走了。
緋月真君對祝如霜道:「如霜,你隨本座來。」
祝如霜有些猶豫:「真君,我下一堂課是《異獸論》。」
《異獸論》的上課地點在萬獸道院,從迷津渡趕過去至少也需要一盞茶的功夫。
「上課什麼的都是小事。」緋月真君不以為意地說,「東方既明既然已經歸宗,你身上的彼岸印還是儘快讓他看看比較好。」
「彼岸印?」白觀寧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好奇道:「那是什麼,院長?」
緋月真君笑了聲:「此事於你無關。不過本座也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你且出去稍等。」
白觀寧走後,祝如霜下意識地抬起手,在觸碰到鎖骨之前又放了下來。他輕一點頭,道:「好,有勞真君。」
緋月真君安排得差不多,正要帶著祝如霜一同去承受東方既明的怒火,一轉身便瞧見賀蘭時雨目不轉睛地看著祝如霜,兩個少年面對著面,相顧無言,也不知在打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