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纖細白皙的指尖在書頁上輕輕划過,數縷青絲因他低頭的姿勢垂落在耳畔,眉宇間清冷沉靜,眼底卻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意味, 時不時向賀蘭熹看來,仿佛在無聲地詢問對方怎麼還不來陪他。
賀蘭熹被宋玄機看得臉頰發燙, 心想妻子等待夫君上床該不會就是這種感覺吧。他強作鎮定地說:「我……我先去沐浴,馬上就來。」
宋玄機垂下長睫:「嗯。」
等賀蘭熹也沐浴完,離第一堂課只剩下一個時辰,天邊也隱隱出現了魚肚的白色。要抓緊時間休息,否則上課該沒精神了。
對上課的焦慮衝散了賀蘭熹某些稀奇古怪的念頭。看到宋玄機依舊半躺在床的外側,賀蘭熹一邊解開綁著高馬尾的髮帶,一邊說:「宋潯,你往裡面睡。」
宋玄機:「不。」
賀蘭熹:「?為什麼要拒絕我!」
宋玄機:「我習慣睡外側。」
「好吧好吧。」睡外側和睡里側對賀蘭熹沒什麼差別,他願意在這種小事上讓著宋玄機。
賀蘭熹上了床,正要從宋玄機身上跨過去,宋玄機忽然單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賀蘭熹動作一滯,被迫維持著坐在宋玄機腰間的姿勢。
這個姿勢讓賀蘭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當日在風月寶匣中的畫面,撐在宋玄機腰腹上的手指微微攥緊:「干、幹嘛?」
賀蘭熹著急上床睡覺,身上還帶著剛沐浴完的潮氣,如同江南廊下一抹如夢似幻的煙雨。一頭黑髮散落在他白皙細膩的背上,髮絲輕拂著脊背,給少年增添了幾分平日少見的艷麗之感。
宋玄機看著他,語氣平緩:「你為何會覺得此兩點沒用。」
「哪裡?」賀蘭熹順著宋玄機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自己隱藏在寢衣之下稍稍凸起的兩點:「……」
宋玄機突然提起這個是所為何事……看不懂。
賀蘭熹:「這裡本來就沒什麼用吧。」
宋玄機:「未必。」
賀蘭熹在宋玄機身上抱起雙臂:「那你說,它們有什麼用?」
宋玄機面色平靜地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書,目光平視前方:「有一種靈獸,母獸產子,哺育幼獸的則是公獸。」
學識又見漲了!賀蘭熹新奇不已,低聲驚嘆:「居然還有這種奇獸?它叫什麼名字?」
「你不知道?上堂《異獸論》的內容而已。」宋玄機道,「看來你當時又沒認真聽課。」
「哎,在床上就不要怪我沒聽課了嘛。」賀蘭熹耍賴地從宋玄機身上翻了下來,側躺在他身邊,小聲道:「你現在告訴我不是一樣的麼?」
所以說,如果要找道侶,一定要找個功課好的,每天睡覺都能學到新東西。
宋玄機放下手中半頁都沒看完的書,問:「你為何一直壓低聲音和我說話,隔音之術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