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漲的靈力在賀蘭熹身後炸開,修道者連連後退自保, 慌亂之中欲圖看清少年的法相。
然後……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賀蘭熹:「。」
很好,果然一點用都沒呢。
之前看宋玄機的法相那麼漂亮,他心動得不行,也想看看自己的法相是什麼。可無論他怎麼嘗試,他的法相就是不肯出來。
不過沒關係,他學不了宋玄機,宋玄機也學不了他。
有件事,放眼整個太華宗,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他召不出法相!」一個年輕的修士如蒙大赦地喊了起來,「大家別被這個虛有其表,裝腔作勢的小子騙了!」
此話有如當頭一棒敲醒了呆若木雞的眾人。為首的老者自以為受到了矇騙,面子上掛不住,臉色變得鐵青:「宵小之徒,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話落,御劍大軍如聞號令,在空中圍成一個大圈,同時朝圈中那抹染血的身影俯衝而去。
賀蘭熹掃了眼老者腳下的劍。那無疑是把好劍,想必早就煉成了靈識,可以聽懂他的話。
徐國的狗皇帝說的不錯,對某些劍修而言,一旦沒了劍,和街上四處逃竄的螻蟻有什麼區別?
一把把長劍仿若急雨,載著它們的主人一路風馳電掣。劍主們在劍上紛紛使出看家本領,無數符咒,陣法,法器匯聚成呼嘯的洪流,足以將整座宮殿瞬息淹沒。
賀蘭熹站在洪流的正中心,一對麒麟石像擋在他面前,不安地來回逡巡,巨足踏破大地,發出陣陣低沉的轟鳴。
「別怕,」賀蘭熹摸著石像的腦袋,低頭輕聲安慰:「鼠雀之輩而已。」
御劍大軍越來越近,賀蘭熹抬眸看去,淺藍的瞳仁驀然變深。晴天般的湛藍劃破長空,對所有具有靈識的劍下達了同一個命令。
神器有靈,萬劍共鳴。
橫在空中的劍好似一艘艘在風浪中前行的小船,船身在同一時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掀翻。
伴隨著驚恐的慘叫,上一刻還氣勢洶洶的修士如同被萬箭穿過的鳥群,一個接著一個從高處墜落。徐國皇宮上空,下起了一場驚世駭俗的「人雨」。
反應不及的修士被活活摔死,有點能力的勉強著陸,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又被落下的「雨」砸了回去。
幾位老者來不及收起臉上的恐懼,忙不迭召出了第二把劍,然而這些劍和它們的前輩們一樣完全失去了控制。
它們溫順地來到了賀蘭熹身前,自動排列歸整,形成了兩千年來,這片大陸上最龐大,最震撼的劍陣。
也不知浣塵真君和緋月真君看到了這一幕,是不是會覺得他在作弊呢。
想到兩位長輩,賀蘭熹無聲地笑了笑,隨後手指微微一抬:「——萬劍歸宗。」
盛放的劍光聚集成一條洶湧的劍河,瞬間吞噬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