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延看著他的模樣，眼睛裡的光終於一點一點消失了。
「你不否認，那就是了。」
「真好，你從頭到尾，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對不對？」
沈星延一邊質問，一邊自己的眼眶裡卻還是蓄滿了淚水。
楚楚可憐，臉色蒼白的樣子，添加了幾分易碎的美感。
趙景黎：「沈星延，告訴我，誰告訴你的？」
「有意義嗎？」
沈星延：「問出來有什麼用，你去質問他，為什麼說出來，讓你少了一個當作利用工具的舔狗嗎？」
「還是說，你要去闢謠，說你並沒有那麼做，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喜歡我？」
他沒收住自己說話的聲音，空蕩的病房裡，聽起來格外諷刺。
「沈星延，別鬧了，這是在醫院。」
「在你眼裡，這是鬧？」
沈星延簡直都要氣笑了，他不知道在趙景黎眼睛裡，自己到底算什麼東西，白離一有事情他親力親為，而自己，則是在鬧。
那他，也就是喜歡自己的聽話好掌控嗎？
沈星延沒再繼續跟他廢話，直接開口道：「趙景黎，我們分手吧。」
原本以為說出這句話，無異於在他自己心上插刀，之前被那麼欺負，他都沒捨得離開趙景黎，他不敢想像自己放棄他的樣子。
也以為永遠都不會說出口。
可是現在說出去，好像也沒有那麼難。
沈星延微微放空自己，看向窗外。
趙景黎攥緊了拳頭。
分手，沈星延居然在給他提分手！
他們之間，一直以來都是沈星延在主動，他主動撩撥自己，親吻自己，牽手，□□，都是他先開的頭，可是現在，這麼聽話的人卻說，要跟自己分手。
是什麼新的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上次的事情鬧過幾天，自己對他好了一段時間，現在雖然不知道他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但是趙景黎不想慣著他。
於是看著沈星延的臉，視線望向床上的白離，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小聲點，別吵到他。」
趙景黎話語冰冷：「而且，我從來和你說的只是試試，你算我哪門子的男朋友？」
第22章
你算我哪門子的男朋友。
沈星延原本以為他喜歡白離對自己的打擊就已經夠大了, 可是他好像低估了趙景黎的絕情程度，依舊能夠狠狠地插刀在自己心上。
在他心裡，原來自己從頭到尾, 都一文不值。
喜歡了三年, 陪在他身邊一年, 甚至連一個名分都沒有。
連「男朋友」這個頭銜都不配被承認。
沈星延的眼淚一瞬間繃不住, 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 他覺得自己狼狽極了, 活了二十年, 從來都沒有這麼挫敗過，一顆真心捧出來，被人狠狠地踩在腳下踐踏。
回想起自己那些可悲又可笑的堅持, 大概在人家眼裡不過是跳樑小丑的自我感動。
白離知道趙景黎喜歡他嗎？
肯定知道, 不然他不會放著自己弟弟在這邊不聯繫, 幾次三番聯繫趙景黎。
那他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對待自己, 和自己接觸的呢？
裝作和自己關係很好的樣子，甚至每次都叫自己, 看著他和趙景黎親密無間, 再不經意地透露出「我們是青梅竹馬」這樣的信息，享受著從頭到尾比過自己的過程。
享受著趙景黎圍著他轉，不在乎自己的過程。
趙景黎呢？
他本來就喜歡白離，對於白離的一些撒嬌小手段更甘之如飴，至於自己怎麼樣，從來都不在他的參考範圍之內。
而且，他當時願意和自己「試一試」，不就是為了賭氣嗎？
估計正和他的心意。
只有自己一個，傻乎乎地把趙景黎當男友, 當愛人，把白離當朋友，以「趙景黎男友」的身份自居去對人家好。
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的只有他一個人。
就像是推進主角感情的炮灰，更像是一個洋洋自得的跳樑小丑，被別人看著笑話。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趙景黎的圈子裡，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被當作反面教材，猴子一樣戲耍的傻逼舔狗。
也難怪，趙景黎從來不肯帶自己認識他的朋友，因為在他心裡，自己定位早就被定好了。
沈星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丟臉，這麼無地自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