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冷冷地開口：「你需要我出去嗎？」
趙景黎連忙搖了搖頭，「我隨便洗漱一下就行。」
雖然樓道里也有空調，不算那麼冷，但是讓沈星延收拾完再換衣服出去，或者說就這樣披著一件衣服出去。
除非他瘋了。
「嗯。」沈星延也沒繼續說，趙景黎都說了，自己也沒必要推脫。
可是都收拾好之後，怎麼分配床位就成了大問題。
「星延，你睡床上吧。」趙景黎心裡也清楚沈星延現在肯定不願意跟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只有這個提議由自己說出來更合適。
比什麼「我不碰你」之類的聽上去要更真摯。
趙景黎現在黑髮微濕，那張總是冷淡疏離又精緻的臉上顯出來的卻是和他本人氣質不符合的試探與卑微。
「我睡地上。」
其實趙景黎心裡是有些期待的，期待著一點沈星延會心軟允許自己睡在他身邊。
但是對方只是垂了垂眸：「只有一支被子。」
「我晚上不蓋不舒服。」
趙景黎：「......」
他心裡有點苦澀，但是努力不表現出來什麼：「我再要一床。」
「嗯。」
趙景黎打電話去給服務員讓她們送一床被子過來，結果之後在地上打了一個簡單的地鋪。
房間裡空調很充足，再加上有一層被子的阻隔，睡一晚應該不會冷到哪裡去。
趙景黎關了燈：「星延晚安。」
沈星延沒有回應。
反正是趙景黎自己要睡地鋪的，又不是自己逼他的。
他就是出去睡走廊，自己也不會管。
他整個人陷在溫暖柔軟的被子裡，很快進入了夢鄉。
趙景黎沒脫衣服，身上只蓋了一件自己的大衣。
他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沈星延平穩的呼吸聲。
整個房間都比較暗，只有沒拉好的窗簾縫隙里透出來一點點的光線，照在地上，在趙景黎身前落下一道狹長的線條。
他輕輕叫了一聲：「星延？」
沒有回答之後，才加大了一點音量：「你睡著了嗎？」
回應他的是寂靜的沉默和平穩的呼吸。
趙景黎這才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沈星延床前。
沈星延的半條胳膊放在被子外面，趙景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輕輕碰了碰沈星延的手指。
皮膚相貼的一瞬間，他腦海里閃過了很多以前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趙景黎大著膽子，輕輕捉住了沈星延的手，一邊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吵醒了對方。
沈星延的手有點涼，趙景黎感覺自己心如鼓擂。
他低著頭，在對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星延，我好想你。」
趙景黎吻得極輕，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然後把沈星延的手臂放回被子裡，幫他壓好被角。
沈星延這一晚上睡得極好，根本沒有察覺到趙景黎昨天半夜的舉動。
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趙景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甚至還給他帶著早餐回來。
沈星延自己胃不好，三餐都特別規律，很少會不吃早飯。
趙景黎給他帶的是小籠包和豆漿，也都很合胃口。
沈星延一回到學校，就給趙景黎轉了帳，他不想虧欠他什麼。
兩個人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幾乎沒有什麼相處的機會，趙景黎被實驗絆住了手腳，根本沒有時間再去纏著沈星延，沈星延看不見他也不覺得意外。
反正和自己沒有關係。
不過凌夏最近倒是老來找他。
會搞一點奇奇怪怪的小浪漫，有一次他塞了一張拍立得給沈星延。
是他在路上拍的。
凌夏紅著臉：「學長，我覺得今天的夕陽特別好看。」
「這麼美的景象，我想分享給你。」
那張夕陽照沈星延回去之後放在了桌子上。
沈星延對凌夏確實也有好感，凌夏看上去靦腆，平時人也很乖，跟他相處的過程中雖然也會開玩笑，但是從來都不會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能很精準地把握住那個度。
時間很快就到了聖誕。
關係還不錯的同學之間都會互相送禮物，沈星延人緣挺好，自然也收到了不少，他自己也提前準備了不少，跟大家交換。
手機一震，是凌夏發來的消息。
【學長，晚上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