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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明趕來的時候氣喘吁吁,滿面急迫,很不幸,比他先到的是大夫人與趙大夫人這對姑嫂。

宣娘從外院到棲園,動作到底太大,大夫人院裡的人看到她,見她面色不對,急忙回去稟報,大夫人再使人一打聽,問真這邊封口已經來不及了。

趙大夫人愛女如命,聞訊格外著急,立刻與大夫人趕過來,聽聞前因後果後,咬緊牙關,握緊了女兒的手,「宣娘不怕,咱們、咱們退婚!有什麼退不起的,沒了徐六郎,天下間還沒有男人了不成?」

她怕宣娘心有顧忌畏手畏腳,因而話音很堅決,「咱們家不缺東床之選,你阿爹還做著這中書令,他但凡不是廢物,便不會誤你一生!」

大夫人極惱恨,又覺得見明實在不像那樣的人,她實在想不出勸解的言語,問真叫人沏來清苦提神的竹葉茶,用金銀花煎的,苦得要命,問星素日最厭煩這茶,今日猛灌了一大碗。

渣男!太氣人了!

問真沒碰茶水,她凝神打量桌上那些畫作。

她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見明趕過來時滿面驚色,扶著門柱急促地喘息,進門甚至顧不上見禮問安。

趙大夫人已經沉著臉發難,「六郎,我們趙家雖然不是什麼一等顯赫的人家,卻世襲公侯,數代朱紫。我們家的娘子——她容不得你、侮辱她。」

從見過那些畫開始,趙大夫人便極為惱恨,大夫人皺起眉頭,見明艱難地喘勻了兩口氣,聽到此語瞪大眼睛,「我、我——」

「你什麼你!」趙大夫人氣得咬牙,對一個小輩動怒,似乎顯得她過於輕浮,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對她的女兒做了什麼,他拿她女兒當做什麼,她就恨不得抄起手邊的茶盞砸到這小子的頭上去。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愧對於宣娘是事實,但我是長輩,有些話,由我對你說,難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咱們等你父親回來,再論此事。」

這次退婚,不能由趙家提起,徐家提出退婚,對宣娘的名聲有礙,最好的方法還是徐見明自污。

他出現了令人無法接受的污點,徐趙兩家退婚,順理成章。

她的言外之意屋裡人都能聽出來,大夫人摟住宣娘,沒說什麼,見通極得跳腳,直推身邊的見明,見明跑得氣喘不過來,他乾脆伸手去錘,一下力氣用得太大,險些把見明的肺錘出來。

好在氣是喘勻了,在宣娘冷著臉開口之前,見明捏著喉嚨指天發誓:「那畫上都是宣姊姊!」

一語驚破眾人,見明趕緊繼續道:「那畫上都是宣姊姊,今歲從江州回京,途徑洛城,我與姊姊駐船上岸,在城中遇到了一位年輕娘子,著碧色裙裳,帶著雪白幃帽,風吹起幃帽邊沿時,我隱約看到了她的眉眼。」

在滿堂寂靜中,他走到宣娘面前,平復了呼吸,雙目認真誠懇,「那日在園中初見,我便認出了你。只是出於怯懦,未敢提起。聽聞家中有意撮合我們,我心中歡喜至極,宣姊姊,我的心,就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鄭重至極地道:「見明之情,之死靡它。」

宣娘在長久的愣怔中回過神,吶吶地道:「這些畫……」

情之所以為情,使怯懦者勇敢,勇敢者怯懦。

見明重複道:「都是姊姊。從江州回來的船上開始,每一幅畫,都是。但我的記憶有限,驚鴻一瞥,只有眉眼最為深刻,我只能一次次描摹笑眼,再試探著,增添五官。」

他將那些畫擺在一起,「這些碧色衣裙,便如姊姊那日穿著的模樣。」

宣娘冷靜下來,看著那些畫,沉默一會——她穿的是碧色的留仙裙,銀線繡的合歡花如水般流淌,乃是京中繡娘四人做了半月得的一條裙子。

這些裙子,就勉強能看出一點綠吧。

如果裙子再像一些,她大約還能多點猜測。

問真幽幽道:「那倒是不必忙著退婚了。」

眾人微怔後,宣娘面頰微紅,破涕為笑。

她赧然地起身向眾人欠身,「是我魯莽,害得姑母、母親、姊姊為我擔憂了。」

大夫人哪裡肯受,笑著拉住她的手,又睨見明,「往後可知道,不做那鋸了嘴的葫蘆了?」

見明這會還一陣後怕,連忙點頭,「再不敢了。」

宣娘聽到他的說話聲,抿著唇,對他微微欠身,「是我錯怪你了。」

她有些羞於面對見明,見明更不好意思,向她更深地揖禮,「是我不好,不敢將話說明白,害得宣姊姊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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