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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無奈搖搖頭, 樂得見她們姊妹和氣, 揮手叫人帶問星歇著去,又叮囑問真:「你快回去歇著, 那麼長的路程,坐車把骨頭架子都顛散了。明瑞明苓放在我這邊住兩日,你爹娘那住兩日, 你就不要惦記了。」

她屋裡分明備了問真近來偏愛的茶水,和一向喜歡的點心,這會見到問真,卻只想叫問真快些回去歇著。

問真抿抿唇,注視著大長公主已經花白的鬢角,忽然貼著在她身上蹭了蹭。

「誒呀——」大長公主既驚又喜,笑著攬住她,「我們真娘幾時學會撒嬌了。」

問真微舒一口氣,「有您在真好。」

大長公主目光微變,動作還很溫柔,輕理她的鬢髮,「這段時日累了吧?回家好生歇著,過幾日你舅母壽誕,和你娘回去玩一日?」

問真輕輕點頭,大長公主目光在含霜、凝露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皺著眉收回,無聲地嘆息。

老了,老了啊。

回到家中後,一切都快速步入正軌,牛痘之事被朝廷接手,推行速度很快,徐家的孩子們先種了痘,到八月里,天氣轉涼時,明瑞明苓已經恢復好,又是小牛犢一樣生龍活虎。

中秋之前先是大長公主的壽辰,今歲因有問滿議婚這樁大事,辦得格外盛大,小小的二十四娘被帶出來亮相,圓滾滾、粉嘟嘟一團。

與不大她幾個月的金桃被放在一起,兩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卻差出一輩人,金桃被問滿摟著教喊「阿姑」,「咕咕」地叫了兩聲,叫得一眾夫人笑聲不斷。

七夫人被人不住地誇讚有福,笑得紅光滿面,問滿穿著碧色衫子,繫著月白綾裙,發間兩支溫潤的銀蓮花珍珠釵,渾身最嬌艷的便是鬢邊一朵霞紫色重瓣菊花,立在母親身邊,聘聘婷婷,人如枝頭盛開的菊花一般清艷溫雅。

大長公主注視著她的目光溫柔慈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位六娘子在徐家極受重視,今日又一直留在大長公主跟前,徐家的意思分外明顯。

問真同樣陪在大長公主跟前,比之溫吞內斂的問滿,又是另一種氣度,與三四家宗親誥命說笑談話,兼招待客人,說笑間言語滴水不漏。

今日宴會她並非主角,打扮只能說規矩合宜,但於脂粉繁華叢中,並不泯於眾人,溫和可親中透著一點不容忽視的強硬,面對各種試探口風分毫不落下風。

這是牛痘事出之後徐家舉辦的第一場宴會,是風口浪尖上的一場宴會,來者自然不可能都是善客。

只是這樣的場面,明槍當然是打不出來的,最多的絆子,只是言語裡挖點圈套,或許指望徐家那個人錯口說一兩句不合宜的話。

今日錦繡叢中,喜笑吟吟,大家聽了一笑,到不知哪日,便成了徐家或者不敬、或者犯上的佐證。

立在朝堂中,身居高位時,身邊看似都是善人,陷阱與暗箭,往往在此刻湧來。

徐縝穩坐尚書令之位近十年,便是擋住了不知多少人進步之路;他堅決支持今上肅清朝堂、清算土地的政策,更惹來不知多少暗恨和針對。

世間萬事,一與權財搭上關係,親者相殺,友人反目,頃刻之間而已。

牛痘問世,問星封縣主,既為徐家增添了功勳,惹來許多目光。

如今這滿堂花團錦簇中,便不知有多少陰風暗箭。

問真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說出來的都是客氣周到話,在場的賓客自然都只能做和氣體面人,面上都是盈盈的笑,看不出哪個是真和氣,哪個心懷算計。

問星敏銳的嗅覺察覺出一點不對,堅決不肯多說一句話,只一直坐在問真身邊,小擺件似的,笑盈盈像一尊花瓶。

大長公主穩坐上首,笑著招呼問滿到身邊去,與自己的幾位老姊妹說話,大夫人不在此處,七夫人被人圍著,愈見得紅光滿面,問真適時開口,「圓娘哪裡去了?二十四娘和金桃仿佛累了,叔母忙著,叫圓娘來瞧瞧?」

這兩位小娘子如今可是七夫人的心尖尖,她一聽到,連忙看去,那邊秋媽媽巧妙地擠了進來,「四娘子在大夫人那邊幫忙呢,一時半會只怕脫不開身,娘子,咱們兩位小娘子都累了,可怎麼辦。」

七夫人既捨不得場上的和氣熱鬧,心疼兩個孩子,一邊告罪,一邊過去照顧二十四娘和金桃。

大長公主笑吟吟地,有問真在,她並不怕今日有人說出不合宜的話,便只與老姊妹們說話,兼顯擺自己一水出色的孫女們。

宴會擺在西邊園子裡,每堂設看桌兩台、「長青含壽」「富貴滿堂」瓶花九對,大長公主先在上首,受自家晚輩拜壽,然後才列戲酒。

問真坐席只在大夫人之下,筵席正開,忽見秦媽媽隱有急色地走進來,湊到大夫t人身邊耳語,問真目光輕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面色不改,擺擺手叫秦夫人退下,安撫地看了問真一眼,示意無事。

鑼鼓輕響,開唱頭一支《不老松》,問真笑著端酒起身向大長公主祝壽,諸妹隨行,而後見通兄弟獻上祝壽詩來,一片喜氣盈盈中,為大長公主歡慶生辰。

席間一位夫人道:「這幾次宴會,不都是請韓家班子來演歌舞,今日這伶人倒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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