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謝宜瑤顯得有些失落。
陸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這樣掃興的話,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給公主解釋了。
「如今京口以北的疆域不少,京口直接受到北人攻擊的可能不大,因此現在還是荊襄淮河一帶的御北重鎮更為重要些。」
講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陸安變得侃侃而談起來。
他沒說出口的是,原本京口能發達起來也是因為有制約上游的作用,然而現在荊襄都被天子掌握,京口自然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謝宜瑤則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嘆道:「可若是不重要,為何父皇他先前派七叔鎮守,現在又把周將軍調過來了呢?」
「倒也不是完全無用,」陸安耐心地解釋道,「京口可以拱衛京城,且隨著淮北收復,在此處也可安然練兵排陣。」
比起紙上談兵的謝宜瑤,還是陸安更為熟悉具體的軍事問題,這也是為什麼謝宜瑤硬要拉著他問東問西的原因,剛好陸安也願意和她簡單聊聊這些。
至於那些帝王的懷疑之心、制衡之術,謝宜瑤沒多問,陸安則覺得沒必要和公主解釋得那麼明白。
然而謝宜瑤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一無所知,她只是知道這樣陸安才會情願主動和她說更多。
如她所想的一般,幾句話聊下來,陸安的防備已經卸下了不少。
謝宜瑤繼而轉而和陸安聊起了京口的名山名水,言語間抑制不住心馳神往的感情,就好像先前她和陸安提什麼重鎮,不過都是隨便問問的,陸安也就真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公主一時好奇。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即使在途中從陸安的口中聽到了許多繪聲繪色的介紹,但真正到達京口的時候,謝宜瑤還是為京口景色所震撼。
長江流至京口一帶時,江面變得極度寬廣,站在平地上望向遠處,甚至看不到江對面的陸地。
船隻漸漸靠了岸,謝宜瑤剛一下船,就有官府的人前來迎接。這一切和多年前在武昌、襄陽的經歷有些類似,謝宜瑤不禁感到有些恍惚。
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靈鵲和飛鳶作為貼身侍婢和謝宜瑤同車,裴賀一身護衛裝扮,混在臨淮公主第的侍從中,陸安則帶著一眾兵士,保護公主的安全。
一大波人就這樣浩浩湯湯地前往謝宜瑤在京口的住所。
按理說,謝宜瑤此次前來,周祿應當提前收到了消息,他既知道臨淮公主此行是代表著陛下來的,也知道謝宜瑤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怎麼說也該當天就要來親自見一見她的。
可謝宜瑤甫一落腳,就接到了來自州府的消息,說是周將軍今日去了校場操練士兵,不能面見公主了。
「豈有此理!」
州府傳信的人剛走,陸安便發出如此感慨。
他陪謝宜瑤坐在正堂,謝宜瑤本來是要在這裡接見周祿的。
「殿下要來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怎麼偏偏今天去校場?分明是刻意為難,好生囂張!」
陸安如此氣憤,謝宜瑤卻沒有多大怨氣:「軍中事務重要,周將軍一時抽不出空來也是有的。左右我也要在京口待好幾個月,哪裡急這麼一天呢?」
陸安坐在側位上,略一偏身就能面向著主位上的謝宜瑤,他的言辭很是懇切:「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肯定是周祿對於調任京口不滿,不敢違抗陛下,卻對著殿下做出這幅樣子來,真是無恥。」
陸安的兄長陸淵也是謝況身邊的一名猛將,他和周祿都有從龍之功,可陸淵沒有周祿那樣的士族身份。雖說周祿的祖輩父輩的官位都不高,但至少比陸淵陸安這樣的草莽出身要好些。
陸淵雖然並不介意這些,和周祿的相處也算融洽,可陸安年輕氣盛,雖知周祿是能征慣戰的,卻也時常心有不服,咽不下那一口氣。
謝宜瑤知道周祿和陸淵都是真正有能力的將領,是南國真正需要的人才,因此這幾年來不僅和他們的家眷勤加來往,而且還格外關注他們本人的近況。
可惜周祿一直在地方和前線遊走,謝宜瑤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他接觸,因此京口之行對謝宜瑤而言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而陸淵常年駐京,統領宿衛軍隊,謝宜瑤還是和他有過幾次往來的。至於陸安麼……雖說現在他現在的職位不高,但也是因為資歷淺,以他的能力和陸淵的關係,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謝宜瑤還是想要試圖拉攏陸安的。
一國的將領若是彼此間有嫌隙,自然是於國無利,要是能調解好陸安和周祿的關係,便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想到這裡,謝宜瑤不動聲色地問道:「本公主還是第一次來京口,不知陸將軍可否做個嚮導?」
陸安對周祿抱有成見,她若為周祿說話,陸安也未必能聽進去,不如先換個話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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