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鱗立刻變作人形,把小崽子摟進懷裡,在他臉上摸了摸,一片滾燙。
玄鱗拍了拍他的臉:「醒醒,別睡了!」
李青辭聽見玄鱗喊他,想回應他,但是張不開嘴,只「唔」了一聲。
「李青辭!我讓你別睡了!」
玄鱗見他一聲不吭,語氣急躁起來:「你怎麼回事?身上怎麼這麼燙?」
李青辭沒力氣說話,身上很難受,口乾舌燥、渾身乏力,應該是又得了熱症,眼下起燒了。
他緊蹙著眉心,輕輕呻吟一聲,臉色蔫蔫的,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兒。
玄鱗伸手在他頸側搭了搭,就看出他脈搏有點虛弱,旁的他什麼也瞧不出來,體內的那股精血早就被吸收了,按理說不會有問題。
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玄鱗也沒弄明白李青辭這是怎麼了,也不敢再給他餵精血。
第28章
玄鱗伸手扯過毯子,把人一裹,朝城裡遁去。
站在城門口嗅了嗅,玄鱗徑直朝著一家飄著草藥味的地方去。
因為天氣冷,善和堂的門便掩著,只留了一條窄縫。
玄鱗雙手抱著人,便抬腳踹過去。
「砰「的一聲。
一扇門登時碎裂,嘩啦啦的木塊砸了一地。
宋仁良正站在藥櫃前配藥,嚇得一激靈,手裡的藥材灑出去一半。
他轉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門口。
玄鱗掃視一圈,視線落在他身上,抬腳朝他走過去,命令道:「你,過來,看看他怎麼回事?」
宋仁良一聽,懸著心的放下不少,只要是看病的就好說,不是砸場子的就行。
不過他看病四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看病先踹門的。
他定睛去看這人,只見他手裡抱著一個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心裡又是一驚,包成這樣,人還活著嗎?
宋仁良定下心神,繞出藥櫃,往一旁指了指,開口道:「你先把病人放下來,擱在那張床上。」
玄鱗掃了一眼那張床,上面鋪的東西黃一塊、黑一塊的,髒死了!
他沒放下李青辭,空出一隻手掀開毯子,露出李青辭的腦袋,對宋仁良道:「你就這麼看。」
宋仁良本想反駁,但見這人周身氣度不凡,威勢逼人,看起來很不好惹。
他無奈嘆氣,走過去看病人。
視線落在懷中那人臉上,宋仁良不由得喊出了聲:「青辭!」
玄鱗立刻抬眼看他,沉聲道:「你認識李青辭?」
「認識認識,他從小就在我這看病。」宋仁良語氣熱切起來,連忙勸道,「你快把人放下來,我好給他把脈。」
玄鱗聞言,再度掃了那張床,還是沒把李青辭放下。
視線一轉,他走到凳子前坐下,把人摟在懷裡,抽出他一條胳膊露在外面。
「行了,你可以把脈了。」
宋仁良見他油鹽不進,只好無奈妥協,蹲下來,捏著李青辭的胳膊診了會脈,又翻開他的眼睛瞧了瞧。
「他腹中空空,久未進食,本就體虛,這又受了凍,是得了熱症,我去給他煎一服藥,先把燒退下去。」
宋仁良說完就離開了。
玄鱗愣住,怔了兩息,才伸手去摸李青辭的肚子。
很平,甚至都癟下去了。
默了默。
他攏著李青辭露在外面的手臂,重新把人裹嚴實。
一劑湯藥餵下去,差不多半個時辰後開始退燒。
宋仁良又熬了一碗米粥,用勺子攪了攪,走到二人身邊,看著玄鱗問道:「你是青辭什麼人啊?以前沒見你帶他看過病。」
此時,玄鱗正摟著人,摸著李青辭額頭查看他的體溫情況,聞言一愣,頓了頓才道:「我是他哥。」
宋仁良狐疑地打量他,可能是他懷疑的目光過於明顯。
玄鱗神色不虞:「關你什麼事!你打聽這麼多幹什麼!」
宋仁良見他語氣這麼理直氣壯,又一臉坦蕩,雖然言行惡劣,但對青辭態度還算關切,應當所言不虛,便沒再懷疑。
轉而道:「診費加那扇門,總共八錢銀子。」
「不用找了。」玄鱗頭也沒抬,摸出一顆金豆朝他扔了過去。
宋仁良接過金豆,暗暗嘶了一聲。
眼下,李青辭小臉紅彤彤的,額頭的溫度還是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