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聞言,斜睨他一眼,轉過頭冷笑一聲。
玄鱗嘆了口氣,行吧,都是他慣的。
不過,還是要保持千年大妖應有的威嚴,他冷下臉:「只要你以後乖乖聽話,我就考慮考慮,酌情對你態度好點。」
李青辭對此不以為然,又報以一聲冷笑。
「李青辭!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玄鱗忍不下去了,把人翻過來摁住。
「啪啪!」
一連在李青辭屁股上扇了兩巴掌,玄鱗一邊扇一邊問:「來,再給我冷笑一聲!」
李青辭趴在玄鱗腿上掙扎不開,他又羞又氣,幽憤道:「玄鱗!你這樣真討厭!你不講理!」
「你說我我都聽著,我就笑了你一聲,你就打我!」
「打你怎麼了!」玄鱗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說著,玄鱗又在他屁股扇了一巴掌,冷聲訓斥:「少廢話!滾過去睡覺。」
把人用毯子裹嚴實,往床里一扔,丟了個小法術,玄鱗站起身就走。
李青辭被裹得跟蠶蛹一樣,他大半張臉都悶在底下,餘光瞥見玄鱗要走,他連忙開口:「你要去哪?」
「回山上,你那些雞零狗碎的玩意兒還在洞裡,我給你拿回來。」玄鱗俯身在他腦袋上拍了拍,語氣緩和不少,「好好在床上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哦,知道了。」李青辭的語氣聽起來不情不願。
玄鱗沒搭理,抬腳朝外走。
等了幾息,李青辭費力抖開身上的毯子,翻身坐起來,他看著門外的厚厚白雪,又摸了摸身上單薄的寢衣。
他感覺不到冷,是因為玄鱗又做了什麼。
李青辭摸著腕上的珠串,低頭沉思良久。
不能再這樣了。
另一邊。
回到洞裡的玄鱗,看著滿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眼中流露出不自覺的笑意。
全都是小崽子添置的物件,一個人要想好好活著,原來會這麼麻煩。
片刻後。
洞裡空無一物,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玄鱗化作原形,舒展身軀,躺在空曠、敞亮的洞裡。
原以為會是如釋重負的欣喜,但其實,他半眯著的眼睛裡浮著一絲悵然的落寞。
此時,天邊餘暉已盡,房門前的燈籠重新被點燃。
劉正興站在房裡,看著坐在桌後的李青辭,詫異詢問:「少爺,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李青辭抬眼看他:「不用擔心,即使我回來了,份例還是你的。」
「這……咳咳……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你。」劉正興尷尬地笑了笑。
李青辭抬手,示意他過來。
劉正興皺了皺眉,疑惑著走上前。
李青辭遞給他一顆金珠,開口道:「我要一車木炭,明天就用,剩下的銀子歸你。」
看著手心裡圓溜溜的金子,劉正興眼睛都瞪大了,他驚愕地看著李青辭,脫口問道:「你哪來的金子?」
第30章
李青辭不答反問:「哪來的重要嗎?你拿我爹的銀子給他辦事,現在我給你金子,你為我辦事,若你不願,我可以找其他人。」
「不重要不重要!」劉正興連連否認,態度殷切,拍著胸脯道,「少爺哪的話,只要您有吩咐,不管多困難,我立刻去給您辦!」
「只是……」劉正興語氣猶豫起來,他微垂著眼皮打量李青辭,眼中精光一現,「少爺有多少金子,來路乾淨嗎?」
李青辭笑了起來,諷刺道:「我爹的銀子你拿了這麼多年,你怎麼不去問他來路干不乾淨?」
劉正興一愣,看著一臉冷漠的李青辭,沒再言語。
李青辭繼續道:「劉管家,你之前剋扣我的份例,我一清二楚,現在我長大了,不會再任你欺壓拿捏,早在十二歲那年,我從你手裡拿到銀子,就可以給我爹寫信。」
「你在我爹身邊也待了幾年,對他應該多少有些了解,他這個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且不提我是他的親兒子,單憑你矇騙主子這一條,你覺得我爹能饒了你嗎?」
李青辭語氣沒什麼情緒,甚至可以說是平靜,劉正興卻聽出一身冷汗,心中生出頹然。
早前,他就隱隱察覺出,李青辭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軟弱。
但這是李青辭第一次鋒芒畢露,將事情擺在明面上。
這說明,李青辭不再是那個任他拿捏的瘦弱幼童,他和李青辭攻勢逆轉了。
劉正興顫顫開口:「少…少爺……你為什麼沒有告訴——」
「因為我記得你對我的好。」李青辭出言打斷他,「我九歲那年,高燒不止,我記得當時下著好大的雪,好冷,我感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