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沒在意韓水諺的話,笑著跟陳靜婉說:「你別掐他了,等掐狠了你回去又要心疼。」
「青辭!」陳靜婉臉色羞惱,乾脆背過身不理他們了。
韓水諺低低笑了一聲:「好兄弟!我跟你說,施肥很簡單的,你家裡有茅廁,舀幾勺澆在它周圍,再封一圈土,然後一次澆透水就行了。」
聽他說完,李青辭感覺嘴裡的甜瓜都不甜了。
頓了頓,他道:「可是,這是家裡,不是田裡,我施完肥還怎麼住啊。」
「啊?哦,是啊。」韓水諺撓了撓腦袋。
陳靜婉冷冷哼了一聲:「瞎出什麼餿主意。」
李青辭湊上前詢問:「靜婉,你有什麼好主意?」
陳靜婉咽下嘴裡的甜瓜:「這么小的樹,你去田間地頭弄些爛菜葉子或者穀殼,埋在樹周邊就行,還沒什麼氣味。」
「好。」李青辭點頭,「等會我和你們一塊出門。」
「不許去!」一道嚴厲的喝聲響起。
三人俱是一驚。
玄鱗翻身坐起,一把撩開帷帳:「李青辭,給我滾過來!」
陳靜婉和韓水諺對視一眼,滿眼驚愕。
床上這個一臉不耐、凶神惡煞的男人他們從未見過。
陳靜婉下意識拽住李青辭的手臂,韓水諺也往前一步擋在他身側。
陳靜婉驚疑地看著李青辭,低低道:「這人是誰啊?他要打你嗎?」
李青辭也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玄鱗會露面,以後會當他們不存在。
聽見陳靜婉擔憂的詢問,李青辭朝她笑了笑:「不是,他很好的,我過去看看,等會再給你們細說。」
陳靜婉不放心,這人看著就不是一般人,眼神又陰又沉,她抓著李青辭的手臂不松。
猝然,她瞥見了李青辭看那人的眼神,心中大驚,手上什麼時候鬆開的都不知道。
韓水諺湊到她身邊,低低詢問:「婉婉,怎麼了?」
陳靜婉抬起頭,撞進韓水諺的眼神里,怔怔地看著他沒說話。
緩了幾瞬,她拉著韓水諺走出房門。
一出門,韓水諺就擔憂道:「那個人不會對青辭動手吧,看著很兇的樣子。」
「……不知道。」陳靜婉低聲喃喃,「應該不會的,可能是看岔了。」
兩人沒走遠,就站在門邊,時刻聽著裡頭的動靜,萬一有什麼不對,也好衝進去救人。
此時,屋裡氣氛冷然,劍拔弩張。
玄鱗冷聲道:「不許出去弄那個什麼肥,又髒又難聞,而且你又不嫌熱了?」
「靜婉說沒什麼氣味的。」李青辭緩聲道,「就一會兒,等太陽落山我再去,到時候不算很熱。」
「不行!」玄鱗越說越生氣,掐著他的臉,怒道,「你竟然在我住的地方放爛菜葉子,你是不是存心想熏死我,那個靜婉說沒氣味就沒有嗎!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李青辭嘆了口氣,想解釋小樹離房門還有段距離,應該聞不到的,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濕了一小塊的褲子。
他洗的時候離那麼近都沒聞到,或許玄鱗的嗅覺就是異於常人,格外靈敏。
「好,我不弄了。」李青辭妥協了,「你繼續睡吧。」
「睡什麼睡,你們三張嘴一直巴巴,我怎麼睡的著,我又不是豬!」玄鱗語氣不善。
「還有!」玄鱗深擰著眉心,質問道,「那個瓜就這麼甜,讓你巴巴的一直夸,我給你的桃不甜嗎?你怎麼沒這樣夸?」
李青辭翻了下眼皮,覺得很無語,他木著臉道:「是你嫌我話多,說吃都堵不上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
玄鱗哽了一下,更生氣了:「好,你真行,越來越會頂嘴了!」
李青辭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索性坐下來伸手抱住他,在他背後順了順:「好了,彆氣了。」
玄鱗滿心的怒火一滯,他雙手捧著李青辭的臉,盯著他問:「我對你很不好嗎?為什麼那倆小孩都覺得我會打你?」
李青辭先搖頭,而後緩緩解釋:「沒有不好,只是因為你陌生、高大……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你語氣不太好的原因,而且他們是我的朋友,肯定會站在我這邊,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
玄鱗耐著性子聽他一通說,眯著眼質問:「我對你好,還是他倆對你好?」
李青辭沒有猶豫,脫口而出:「你,你最好,對我也最好。」
這是一個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問題,除了他模糊記憶里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玄鱗擺在天平的兩端。
「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眼睛不瞎。」玄鱗眉梢輕挑,抬手把人一推,「行了,去和那倆小孩玩吧。」
李青辭站起來,哦了一聲。
他轉身朝門外去,剛踏出房門,陳靜婉立刻叫住他:「青辭!」
「怎麼了?」李青辭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