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臂忽然傳來刺痛。
溫稚京猛然回過神,酒也醒了大半,她垂眸看清身下的青年,頓時慌亂得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稚京。」
身後的青年輕聲叫住她。
溫稚京腳步驀地一頓。
司徒明斂袍坐起身,抬眸深深望著她逃到一半的背影,勁瘦的手指緊緊抓著袖擺。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李殷了?」
溫稚京慌亂轉身看他:「明哥哥,我……」
「不必解釋。」
他的聲音依舊如清風一般,聽著竟無半分怪罪之意,唯有藏在髮絲里泛紅的耳根,出賣了他的無措。
溫稚京怔然抬眸,看著逐漸走到她面前的青年。
司徒明執起她的手,卻沒有看她的眼睛,玉石相擊般的嗓音帶著無盡的溫柔:「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他這般寬宏大度,溫稚京心裡反而更難受了,心裡好像堵著一塊巨石,挪不開,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紅著眼,試圖將那塊巨石搬開。
「可我利用過你,就是回京第二日,我說要與你去逛集市,其實是因為我忘不掉李殷……我在利用你,現在還把你當成了旁人……」
「不是你的錯,是我。」司徒明望進她的眼眸,低聲道,「是我甘願踏入你的陷阱,成為你的獵物。」
第71章
案台上的梅子酒還在咕嚕咕嚕的翻滾,酒香溢滿整個屋子。
窗外,風聲沙沙,溫稚京卻好像什麼都聽不清了。
她神色怔然看他。
微涼的手被他輕柔握在掌心裡,稀薄的溫度正源源不斷從他掌心渡來。
柔和的,像雲一般,不會灼傷她分毫。
他說,他不怪她。
他還說,他甘願成為她的獵物。
一個天之驕子,自幼與她定了親的未來駙馬,在七年前那場大火後音訊全無。
七年後,他羽翼盡折,她也早已嫁作他人婦。
他卻依舊待她如從前那般溫柔,包容。
溫稚京有些恍惚,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沒有七年前那場大火,鎮遠侯府沒有沒落,司徒明也沒有死,她也沒有遇見李殷……
一切都像是上天開的一場玩笑。
她與司徒明,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眼前好像出現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條,是從五年前開始她孤身一人也要走下去的路,而另一條,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將一切都撥回正軌……
微醺的面容露出幾分茫然。
「抱歉。」似流水般清冽的嗓音再次響起,將溫稚京的思緒拉回。
燭光落在那人俊美的面容上,柔和的,似鍍了一層聖潔的光,他鬆開已經替她捂熱的手,取來一旁的氅衣小心為她披上。
「是明哥哥醉糊塗了,嚇到稚京了。」
他嗓音輕柔,卻因沾了酒,此刻有些沙啞。
將氅衣替她系好後,又輕聲叮囑,「夜裡寒涼,果酒雖能暖身,卻不可貪杯。」
溫稚京就像一隻不會動的木偶,任由他動作。
直到那道雪色身影消失在門口,寒涼的夜風如餓狼般,從敞開的房門瘋狂灌入屋內,那被酒香熏得迷離的腦子,才逐漸清醒幾分。
-
西境,為大周邊境十幾座城池的總稱。
這裡地域遼闊,氣候惡劣,使得西境常年黃沙漫天,地勢險要,隨處可見的溝壑與斷崖,是歷朝歷代易守難攻之地。
營帳內,沙盤上蜿蜒崎嶇,儼然是縮小版的西境,此刻上面各處都插著黑色的小旗。
表明這些地方,已經被齊軍和李殷占領了。
西境占地近三千萬頃,如今還沒有插上黑旗的地方,只余不足一半。
整個西境,已是李殷的囊中之物。
身披盔甲的將帥從帳外進來,將手中的戰報呈給沙盤旁佇立的青年。
青年身著白衣,聽到動靜,懶倦的眼眸掀了掀,隨即落下一個冷冽的字。
「念。」
尤副將立馬將戰報展開,一字不落的念著上面的內容。
無外乎是那齊國的魯石狠勇好鬥,見周國軍隊節節敗退,便窮兵黷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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