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和體內的毒一併發作……
是因為她?
心裡好像空了一塊。
楚殷性命垂危,她應該高興不是麼?
畢竟她想要他死,不是一日兩日了。
他害死了那麼多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是他罪有應得。
可當這一日突然來到,她卻好像怎麼開心不起來。
夜幕低垂。
明月漸漸被烏雲遮住,天地間頓時黯然失色。
四下寂寥無聲,良久,大門忽然傳出『吱呀』一聲細想,一道青色身影從裡面邁了出來。
她還是去了。
溫稚京順著記憶來到懷景酒樓,只見酒樓的四周和憑欄上都站著一排面無表情的黑衣護衛。
護衛見她來,皆面露詫異,不過並未阻攔。
想必是裡面之人早已下過命令。
溫稚京仰頭望著高樓,在心底輕聲道——
楚殷,我再信你一次。
第113章
溫稚京一踏進懷景酒樓,便有守衛去通稟曹陸。
曹陸才伺候楚殷躺下,出門便聽到這個好消息,忙將下樓親自將溫稚京迎上去。
駱老在溫稚京來之前便回去了,曹陸領著溫稚京去了楚殷的屋子。
「陛下就在裡面。」
溫稚京看著緊閉的房門,心底忽然生出幾分膽怯之意。
她站在門前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推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曹陸和屋外的幾名護衛適時退了下去。
溫稚京一進屋子,便聞到一股明顯的血腥氣,黛眉不禁蹙起,她巡視一圈,在軟榻上找到了楚殷。
不同於往日的偏執痴狂,此刻的他,孤零零地躺在那裡,安靜得不像話,單薄的雪衫從軟榻垂到地面,俊容上毫無血色,雙眸緊閉。
若非瞧見他的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她險些以為他已經死了。
溫稚京眸光微斂,抬腳朝楚殷而去,在軟榻前站定,神色遲疑,試探地喚了一聲:「楚殷?」
榻上並未傳來回應,青年依舊沉睡著,連眼皮都未曾動過。
溫稚京這才確信,楚殷確實陷入了昏迷。
耳邊忽然迴蕩起曹陸方才的話。
「駱老先生說,陛下體內的毒雖已除去,但能不能醒,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若是醒不過來……
溫稚京盯著那張安靜的睡顏出神。
心不知為何,越跳越快。
她呼吸急促起來,忽而抬腳走近,在軟榻邊坐下。
良久。
案前倏地閃過一道寒光。
溫稚京雙手緊握著匕首。
這匕首,是她放在身邊用於防身的。
出門前,她特意將匕首帶上。
她想殺了楚殷。
若是他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溫翁玉還活著,盛京那邊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她和溫翁玉,就能永遠在這個小村莊裡安度餘生。
反正他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
他罪大惡極。
她殺他,不僅為了報仇,也是為民除害。
而楚殷一死,以楚雅的狼子野心,也會重新挑選一名傀儡坐上皇位。
尖銳的匕首抵在楚殷喉間,周遭聲音仿佛都盡數退去,只剩下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咚咚聲,仿佛要震碎了她的鼓膜。
溫稚京握住匕首的手控制不住顫抖起來,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被匕首抵住的皮膚。
脖頸處,血管在肌膚下若隱若現,那層脆弱的屏障,好像只要她一用力,便能刺破……
屋內的火燭,被夜風吹拂得搖曳不止。
溫稚京閉上眼睛。
一張熟悉的面容卻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時而溫潤,時而冷傲。
會為了一點小事,非要與她爭個高低,仿佛永遠不會低頭一般。
也會在她轉身離開之際,極盡卑微地哀求她再看他一眼。
會因她隨意的逗弄而紅了臉,佯裝冷淡地推開她,也會因為她多看幾眼別的男子而氣得把自己關起來。
會對她體貼入微,會哄她開心。
哪怕誤會她給他下了致命劇毒,也未曾想過要殺她。
會纏著她,一遍遍的,執拗地讓她表明心意。
「溫稚京,說愛我。」
他們之間橫著太多東西了。
她快忘了。
曾經的他們,也是一對令人艷羨的眷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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