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傷再養上兩日,應無大礙了。」
楚殷淡淡嗯了一聲。
沉默須臾,他又問:「她呢?」
幾乎瞬間,曹陸便反應過來楚殷問的是誰:「噢,溫娘子出去了。」
「出去了?」
是去找婁清澤了麼?
青年斂眸,搭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良久,無力鬆開。
「知道了。」
曹陸正要退下,又聽楚殷吩咐道,「收拾一下,啟程回京。」
這下輪到曹陸怔住了:「啊?那溫娘子……」
「她不會回來了。」
青年語氣低沉,卻說得分外篤定。
她已與婁家定了親,這幾日照顧他,本就是仁至義盡了,他不敢奢求太多。
她待在他身邊,終歸有損女子清譽。
離開他,她才能過得更好。
不告而別,或許她會因此更討厭他……不過她本就恨極了他,也不差這點討厭了。
曹陸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卻也不敢真的去收拾東西,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陛下,這幾日溫娘子不分晝夜地照顧您,老奴看得出,娘子心中是有你的。」
楚殷卻道:「她性子純良,哪怕只是一條狗,她也會體貼入微。」
她對他好,不是因為他值得。
是因她本身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心懷蒼生,而他卑劣不堪。
她是高懸明月,是泥潭裡的他終其一生也可望而不可得的奢望。
「可是……」
曹陸還要說些什麼,青年抬眼看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老奴這就回去收拾。」
-
熙熙攘攘的長街上,涼風卷著枯葉,在地上打著一圈圈的旋。
溫稚京看著面前之人,臉上的笑意凝了幾分,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客棧,才拉著婁清澤往角落裡去。
「你怎麼來了?」
鼻尖明顯嗅到一絲酒味,溫稚京蹙眉,「你喝酒了?」
婁清澤眼眶微紅,不知是不是沒睡好,或是醉意未消,嗓音還有些沙啞:「我聽那位曹管家說你在此處,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他說著,怕溫稚京因此拒絕他,又連忙補充道,「你阿兄得知我們遇險,很是擔心,還有阿蕪,阿昭……他們都在等你回去。」
阿兄……
她失蹤多日,他定是焦急萬分。
可眼下楚殷傷勢未愈,她不能走。
溫稚京抬眸看他:「待楚殷的傷好了,我會與阿兄報平安的。」
婁清澤再也克制不住,上前握住溫稚京的手。
「你要和他走了對不對?你們已經結束了,雖然他為了救我們性命垂危,可是稚京,感動不是感情,你與他待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紅著眼,幾近瘋狂,溫稚京險些認不得眼前之人,錯愕地看著他,一時間竟忘記將手抽回來。
婁清澤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前,幾近哀求:「稚京,你看看我,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或者……或者你想去盛京,我可以陪你去,若是你想做誥命夫人,我也可以努力考取功名,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清澤……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
婁清澤固執地攥住她的腕子,力道之大,生生在那細弱的腕子上掐出一圈紅痕,「明明我們已經定了親,明明再過幾日,你就是我的妻了,為何……為何……」
溫稚京吃痛低呼,婁清澤才如夢初醒,趕緊鬆開她:「對不起稚京……對不起,我只是……」
溫稚京下意識後退一步。
「抱歉,是我辜負了你。」
聽到女子平靜又滿含歉意的語氣,婁清澤整個人像泄了氣般,踉蹌後退。
「我是不是有哪裡做得不好?」
溫稚京搖搖頭:「不,你很好,是我不好,是我沒能第一時間認清自己的心,我曾以為我會與你攜手白頭,可直到他來了,直到他奄奄一息躺在我面前,我才明白,我的心裡始終放不下他,無論是恨也好,愛也罷,這裡……早已被他占滿了。」
她抬手指了指心口。
婁清澤目光破碎,臉色慘白。
「誠如你所說,感動不是感情,我很感激這些日子有你們陪我,在這世上,我只剩阿兄一個親人,可我來到了樹平村,認識了你們,在我心裡,你們便是我的至親之人,只是我的心裡始終裝著另一個人,若我不顧一切與你在一起,反而對你不公平。」
「只是感動麼……」
溫稚京語噎。
「對不起。」
青年低聲笑了起來,泛紅的眼眶滿是悲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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