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門被打開,只聽得門外的侍衛道:「王爺有令,少爺和少夫人可以回去了。」
司寒這才掙扎著坐起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卻看見從自己身上滑落的披風。一時啞然。
「這是你昨晚給我蓋的?」司寒問。
宋歸年動了動嘴唇,看著口型似乎是想說「是」,可最後說出的卻是:「你昨日凍的縮成一團,一直揪著我的披風不放手。」
「行吧。」司寒也知道宋歸年這個彆扭性子一時半刻是改不過來的。也不在意,只是那雙月牙一般的眼中好似能將宋歸年沒說出口的實話看透。
帶著宋歸年回來院中,卻不見阿竹的身影。
司寒心下覺得奇怪,攔住一個侍從問道:「為少爺近身服侍的阿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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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若微入府
◎看著面相就不是好人◎
侍從答道:「王爺說少爺如此忤逆他的意思,是阿竹這個做奴才的沒有好好服侍的緣故」
「罰了阿竹二十個板子,這會兒當是已經罰完了。」
「少夫人不必著急,想必阿竹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什麼……
一時之間,司寒心中怒氣翻湧。
攝政王當真殘暴不仁,宋歸年不過是拒絕了他一次,就如此責罰下人,焉知不是為了泄憤。
二十個板子……
還是攝政王親自下令,只怕摻不得半點水分,每一個板子下去都是實打實的。
若是身子稍差一些的人,當場斃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思及此處,司寒的眉頭越皺越緊,恨不得立馬到攝政王面前辯個分明。
可她也清楚自己人微言輕,攝政王權勢滔天,如果硬碰硬,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故而現在也只有忍耐,以待來日。若有機會,勢必為阿竹出了這口惡氣。
在屋中坐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
司寒出去看時,只見四個侍從抬著載輿進了他的屋子,阿竹正趴在上面,腰間的衣服被血色浸染透了,好在人還是清醒的。
那幾個侍從出來時看到在院子裡站著的司寒,躬身道:「少夫人,王爺有命,阿竹侍奉主子不盡心,今日是打二十個板子,下一次,就是四十個板子。」
這話說完,也不等司寒回話,徑直出了院子。
掛念著阿竹身上的傷,司寒連忙走進屋子。
後者見她進來,強撐著要起身,卻因著腰間的傷勢,一下子痛的臉色煞白,只得攤倒在床榻上。
即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疼痛,顫著聲音道:「少夫人金貴之軀,怎麼能來下人的屋子裡。」
司寒一見他這樣就知道必然是傷的極重。連忙道:「這時候就別講究那些虛禮了,我看看你的傷。」
隨即就要伸手去掀阿竹的衣服。
卻不料阿竹竟躲開了,「少夫人,這如何能使得……」
司寒蹙著眉,說道:「我是這府里的少夫人,可也是大夫。且不說我是你半個主子,哪能放任你不管。就說身為醫者,又有哪一個能見死不救的。」
見著阿竹還是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不讓她看,司寒眉心微動,說道:「還是說,你不信我的醫術,擔心我將你治出個好歹來?」
聽得這話,阿竹連聲否認,「怎麼會,少夫人的醫術自然是無人可比,只是……」
司寒秀眉一挑,「既然我說的沒錯,那就聽我的。」
阿竹這才別彆扭扭地鬆開被攥出了褶皺的衣服,「是,都聽少夫人的。」
司寒拿著剪子將這被血浸透的衣衫剪開,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情形。
這一看好歹是能鬆一口氣,這傷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實則並沒有傷及筋骨,只要好好修養,待到傷好了,也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司寒回去拿了藥箱。一點一點將壞死的腐肉清理乾淨,又在細布上裹了調製好的藥膏,敷在傷處。
「這些日子,傷口不要沾水,我一日來給你換一次藥。傷好之前,不必再來少爺身邊侍奉了。」
哪知阿竹一聽這話就急了。
「那怎麼能行,少爺跟前本就只有我一個人近身侍奉著,我若是不在,那少爺一個人怎麼辦。」
「行了。」司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呢,我保證在你病著的時候,我親自悉心照料你家少爺,這樣如何?」
阿竹面露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