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他還只是懷疑。
稍稍定了定神,司寒表面上鎮定自若。
「王爺,不知您可曾聽說過西域的一個傳說?」
攝政王沒有答話,只是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她。
司寒繼續道:「在我們西域,修習巫術之人,只能是女子,且必須以面紗覆面。」
「只因為一旦修習了巫術,便是與天道悖逆而行,是不祥之人。」
「若是有人看到了我們這些不祥之人的面容,我們身上的罪孽,便會轉移一部分,到那個人的身上。」
「王爺此時被小人所害,本就邪氣入體,若是執意要揭開我的面紗,只怕您會更加痛苦。」
司寒說的話也不全是假的。
傳說是有這麼個傳說,但是司寒一貫是不信這個的。
所以這個故事,對司寒來說,也就只是個故事而已。
但落在攝政王這樣迷信的人耳朵里,效果顯然就是立竿見影的。
雖說他眉宇間對司寒的不信任和懷疑,還是沒有完全散去。
但是好歹又多了一分謹慎。
此時一陣微風穿窗而過,將司寒臉上的面紗撩開一點點。
露出後面那張滿是紅色丘疹的臉。
攝政王斟酌著收回視線,卻還是道:「那麼,在本王的病情好轉之前,你不得離開王府。」
「若是你那什麼秘方沒用,小心你這輩子,只能葬在中原了。」
司寒的身形掩藏在陰影里。
「謹遵王爺之命。」
隨即將寫了「秘方」的紙張遞給攝政王。
攝政王拿著那張紙,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片刻之後,開口道:「巫醫大人的漢字,寫的不錯。中原話將的也不錯。」
這話,還是濃濃的試探。
司寒只得道:「我的母親是漢人。」
所幸攝政王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將那方子交給若微姨娘。
「你領著她出去,在府里找個院子讓她住下,務必要好好招待。」
若微領著司寒出去,關上門後,若微帶著司寒走到一座假山後,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方才攝政王一定已經發現了什麼。」
「後面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你現在必須立刻離開王府。」
「為何要走?」司寒神色一片安然。
「你那秘方,如何能讓攝政王病情好轉。」若微著急道:「看他那樣子,到時要了你的性命也說不定。」
「少爺雖說在府里有了一定的勢力,但攝政王的親信,可是沒有辦法掌控的。」
「那秘方的作用,就是能讓攝政王好轉的方子。」司寒不緊不慢道。
「你說什麼?」若微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司寒說的話。
「若是他身體好起來,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力氣了?」
「放心。」見若微緊張的樣子,司寒解釋道:「攝政王此人,敏感多疑。」
「你剛剛也看見了,他並未全然相信我說的話。」
「若是不讓他嘗到甜頭,他如何能信我。」
「你是說……」若微猜測道:「這藥效,也只是暫時的作用?」
司寒點頭,「不錯,我親自配的藥,自然有法子能解。」
「只是這解藥,是專門為攝政王配的。不會讓他舒服到有力氣理會外面發生的事情,但也能讓他好受許多。」
聽了這番話,若微這才放下心。
「既然你心中有數,我就不多說了。」
「我現在送你出去。」
司寒一會兒還要到宋歸年的院子裡去找東西呢,哪裡能讓若微真的送她。
於是連忙攔住她道:「我知道通道在哪裡,你先回攝政王那邊吧,別讓他發現了。」
若微也沒有多想,左右通往外面的密道就在少爺的院子裡,少爺又不在,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也沒什麼。
更何況司寒說的沒錯,她還得時時刻刻在攝政王身邊看著,不能離開太久。
微微點頭道:「好,那你一路小心。」
分別後,司寒一路低著頭,往宋歸年的院落中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總覺得這一路上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些。
就*算是如今府內規矩不嚴,也不至於這條路上一個僕從都遇不上。
越是這樣的情況,司寒心裡就越是不安。
總是擔心有什麼意外會發生。
可是一路惴惴不安,一直到了院子門口,卻還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司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隨即一把推開門。
下一刻,時間仿佛都被凝滯住了。
司寒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沉了下去。
果然……她的直覺就沒有出過錯。
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滿臉陰沉沉的宋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