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看得心裡一驚,這架勢,和宋歸年往自己嘴裡餵糕點的熟練程度不相上下。
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實在是看不得周大人被慘烈教訓的一幕啊。
卻見周大人迅速閃身,無比靈活地躲開這一下,而後嬉皮笑臉地貼上去,不知在周夫人耳邊說了什麼,惹得周夫人笑起來。
司寒看得嘆為觀止,要說還是周大人會哄人。
宋歸年忽然湊過來,附耳道:「其實周夫人的那一下,根本打不到周大人身上。」
司寒覺得耳朵有些癢,晃了晃腦袋道:「何以見得?」
宋歸年輕笑一聲道:「無論是上次還是現在,你可曾見過周夫人真的打過周大人,哪有這麼巧的事情,讀書人出身的大理寺卿,能次次躲過將門虎女的教訓。」
喔,司寒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周夫人和周大人之間的小……
「夫人若是想打我儘管打,我保證不躲。」宋歸年語氣中帶著一種……奇怪的情緒。好像要和周大人爭個高低一樣。
司寒瞥他一眼,實在無法理解這種心理,「怎麼聽起來你很自豪?」
宋歸年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當然了,他躲,我不躲,足可見,我比他還要聽話。」
司寒無助仰頭望天,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他是自己養的一條小狗嗎……說的比唱的好聽。
不知道這人又是腦中哪根弦搭錯了,才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司寒邁步往前走去,顯然是不打算和宋歸年繼續這個話題。
卻在往前的那一瞬間,被一雙大手拉住手腕,只得在原地踉蹌一下。
疑惑地看向宋歸年,又要幹嘛。
宋歸年神色之間帶著司寒看不懂的情緒,「之前的賭約,夫人可不要忘了。」
「我當然記得,今天要找周夫人問你小時候……」司寒脫口而出。
宋歸年卻止住她的話頭,「不是這個。」
「之前說的,夫人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我保證,無論夫人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奇怪,再配上宋歸年那曖昧不清的表*情,更加……
司寒將他的手扒拉開,丟下一句「知道了」,隨即快速往小花廳那邊走去。
直到周夫人拉著她坐下來吃糕點,心中那點奇異的感覺才消下去些。
宋歸年和周大人相互見禮之後坐在司寒身邊。
司寒和周夫人聊的熱火朝天,宋歸年和周大人這邊,氣氛卻仿佛是落入了冰窖。
主要是……周大人實在不敢開口。
宋歸年剛有一個動作,渾身緊繃的周大人渾身一個激靈「噌」一下站起來,腰板挺直。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甚至帶倒了面前的茶盞。
一時間,除了宋歸年,其餘二人齊刷刷看向他。
周夫人甚是無奈,而司寒則是不明所以。
周大人尷尬地笑了兩聲,拎起茶壺給宋歸年倒了一盞茶水,「那個……我,我給宋大公子倒茶,倒茶……」
這一下司寒哪裡還有看不明白的,都相處這麼久了,大理寺卿對於宋歸年還是害怕得緊。
司寒撐著下巴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也沒有長得凶神惡煞,雖然以前偶爾會亂發脾氣,但是現在和已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啊。
自己和周夫人能夠做朋友,那宋歸年和周大人當然也可以。
司寒清了清嗓子,「其實……這次能把周大人救出來,歸年他也出了不少力的。」
將那日在通天台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就差把「宋歸年他在通天台浴血奮戰和刺客廝殺就是為了還大理寺卿一個清白」貼在臉上了。
呼——
一口氣說這麼長一段話,司寒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這總夠了吧,多麼令人感天動地的情誼啊。
國師那種人,背後捅刀子哪裡算的上朋友。
還得是宋歸年這樣的才夠意思。
不過怎麼覺得……氣氛好像比剛才更加凝重了呢……
宋歸年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來。
「別說了……」
「周大人,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害怕他啊,宋歸年他又不能吃了你。」今日一定要讓宋歸年和周大人之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