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自己做贅婿,又非要自己先開口,豈能種種好處都讓小哥兒占盡。
垂下眼睫輕顫,封隨抱起桌上的書一本本收好,漫不經心的想:
唾手可得之物,又豈能讓人珍之重之。
他封隨,可不是用銀錢能夠打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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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秋帶著琴書在臨江閣看完一曲歌舞才打著哈欠預備打道回府,兩人出了雅間準備結帳,剛走出沒幾步,便聽得有人喚憐秋的名字。
「顧憐秋!」
一名哥兒氣勢洶洶而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憐秋的打扮,陰陽怪氣道:「打扮得如此艷麗,是來私會情郎?」
不等憐秋回答,那哥兒又道:「當真是名聲都不要了,我聽人說你爹還說要跟你找贅婿呢,就你這水性楊花的性子,誰敢進你顧家的門!」
哥兒是柳縣侯氏飯莊侯老爺家年紀最小的孩子侯嵐,與憐秋自小便不對付,顧家與侯家有生意上的關係。
每次憐秋跟著顧夢生去侯家談生意時,侯嵐總是與他嗆聲,憐秋也不是個脾氣好的總是回嘴,久而久之兩人一見面便硝煙四起。
「也不瞧瞧自己穿的花枝招展像只山雞,」憐秋撇了下嘴,不屑道:「還說起我來。侯嵐,你成日除了會悄摸在背地裡編排我還會幹什麼。你這樣的嘴賤心黑的哥兒,誰敢娶回家才是造了孽。」
「你!」
侯嵐看看自己花色眾多的外裳,沒法反駁憐秋,想罵人但又舍不下面子,氣得直喘氣。
「沒話了?」憐秋嘲諷一笑,朝怒瞪著侯嵐的琴書道:「走了。」
「不准走!」
侯嵐衝上要拉憐秋的袖子,還沒碰到憐秋就被琴書給一把推開,琴書看著人小,卻是一身蠻勁。
這一推便將侯嵐給推到了地上,能來臨江閣的多是貴人公子,平時哪有兒這種熱鬧看,一見兩個富貴人家的哥兒吵起來了,立時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顧憐秋!」侯嵐又氣又羞,在身旁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惱怒對周邊圍著的人吼道:「看什麼!」
「我家琴書力氣大,又護主心切,不小心才將你推倒在地。」憐秋心不在焉的敷衍道:「我替他給你道個歉,不過侯公子下次要是在沒禮數的上來推拉,可就怨不得我家琴書了。」
言下之意,侯嵐再來扯他袖子,要是被琴書打出個好歹來,也是他活該。
給了琴書個眼神,憐秋轉身欲帶著人離開。
「顧公子。」
身形高大的男子擋在憐秋身前,靠得有些近,逼得憐秋不得不皺著眉退後幾步。
擋在身前的男人眉眼風流,卻又並不顯得油滑,反倒有幾分俊逸在身上,他朝著憐秋作揖,彬彬有禮道:「我是侯嵐的堂哥,侯陽。」
侯嵐見著此人眼睛一亮,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跑了過去站在侯陽身後,告狀道:「陽哥哥,有人欺負我。」
打不過叫人?
憐秋心中對兩人更是看不起,挑眉道:「怎麼,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找我麻煩。」
不想跟兩人多說,憐秋一手抓著二樓的欄杆,對下面喊道:「木頭,帶人上來。」
木頭聽到憐秋的命令,帶著五六名家丁飛快的跑到二樓,站在憐秋身後,只等他一聲令下,便會將這試圖阻攔憐秋的人給打翻在地。
眼瞧著事情愈鬧愈大,一直隔岸觀火的臨江閣掌柜才終於是露了面,上來站在兩撥人中間,笑著打圓場:「二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憐秋揮手,語氣平靜道:「掌柜的,我沒興趣鬧事,現下我要離開,你別讓他們攔著我的路。」
不等掌柜的說話,侯陽先行開口,他溫文一笑,往左邊撤去一步給憐秋讓出離開的路來:
「顧公子誤會,方才都是嵐哥兒挑的事,我都看見了。他年紀小,性子大,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原來是道歉。
憐秋點頭,沒甚興趣道:「既然知道是你家弟弟的錯便好。」
「陽哥哥,」侯嵐哪知侯陽並不是給他討公道,語氣不滿:「我沒錯,分明是他不知禮義廉恥,在這裡與男子……」私會。
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侯陽呵斥回去。
侯嵐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嵐哥兒被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險些壞了顧公子名聲。」侯陽雲淡風輕的說:「待我回去,定然告訴叔父,好好管教他。」
憐秋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了一下侯陽,問道:「你是才來的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