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好在外頭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憐秋心上的石頭猛然落地。
他急忙將窗戶打開,在看見封隨熟悉冷淡鳳眸時,眸里濕了濕,他抽了下鼻子,恨恨道:「白日請你你不來,偏要夜裡做賊是吧?」
「呵。」封隨輕笑一聲:「常聽人說梁上君子刺激,我便也來試一試。」
「混帳,」憐秋壓低聲音呵斥:「信不信我現在就喊人將你趕出去。」
哥兒似是剛沐浴完,鬢角髮絲還帶著些濕氣,眼眸泛著水光,唇色紅潤瞧著很是惹人疼。
強忍著抱上去的衝動,封隨討饒道:「別,我此行可是為了送重要的東西來。」
「什麼事?」憐秋睜大雙眼,好奇問道。
他實在不曉得,封隨連走私的帳簿都在白日給了他爹,怎地卻在晚上來給送重要的東西。
憐秋瞧著封隨從懷裡拿出一塊東西放在掌心,燈火離得遠,直到封隨將手掌放到他眼下,憐秋才看見那是一塊玉佩。
雕刻著兩條甩尾昂頭嬉戲的鯉魚,雕工有些粗糙,憐秋能看到有些鯉魚歪扭的鱗片,用的玉石也不夠好,瞧著算不得清透,像是玉質一般的和田玉。
「我的嫁妝,」封隨握著憐秋的手,將他掌心打開把玉佩放了上去,輕聲道:「我親手雕的雙魚佩,以後要戴就戴這個。」
「質量算不得上乘,不過我只買得起這個。」封隨並不覺得羞慚,他平靜道:「等我以後再練練手藝,給你重新雕個。」
憐秋看著手裡的玉佩哭笑不得,他算是知道封隨到底在忙什麼了。
「你學這個手藝幹什麼,」憐秋憋著氣,怕眼淚留下來:「你以後是要讀書考功名的,將心思放在讀書上才是正事。」
「學來逗夫郎開心啊。」封隨輕笑,他看著憐秋,目光深邃,低聲嘆道:「秋哥兒,今天不見可曾想起過我?」
不等憐秋回答,他又說:「不過我是有些想見你了。」
不然他也不能一刻也等不了,待玉佩的最後一步完成便趁夜跑來顧家,實在有違君子之風。
憐秋想說一點也不想,但說出口卻成了:「有一點兒吧。」
「封隨,」憐秋看著封隨的眼眸,認真道:「你以後要做這種危險的事,必須事先給我說。你總說聽我的話,但你根本一點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憐秋吸了吸鼻子,埋怨道:「你都沒想過,你要是被抓了,我以後可又得去找個夫婿了。」
原本有些的氛圍,因著憐秋這句話驟然消失。
封隨又氣又笑道:「我被抓了,你就要換夫婿?」
憐秋擦了擦眼角淚水,肅著張小臉肯定道:「自然,他們做陰私活兒的有的是手段。你要是被抓著了肯定九死一生,我當然只能換夫婿。」
封隨抓過他的手,輕輕的在食指上咬了一口,幽怨道:「秋哥兒,你未免也太心狠了。」
溫熱的舌尖從手指划過,憐秋縮了縮手指,梗著脖子嘴硬道:「誰讓你說都不跟我說一聲,以後不許這樣了,否則我立馬換人,反正現下和離也不是什麼難事。」
壞哥兒,還沒成親就用和離氣他。
封隨深吸一口氣,這人打又打不得,罵也不罵不得,那能怎麼辦?
「我知曉,下次一定先跟你說。」封隨保證道:「絕不再私自行動。」
「這還差不多。」憐秋把玩著手裡的玉佩低聲咕噥道。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封隨忽然道:「東西送到了,我便先回去了。」
憐秋心頭有些捨不得,但兩人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他總不能讓封隨留下來。
「好,你小心著些。」憐秋叮囑道。
「嗯。」封隨眉眼溫柔,湊到憐秋耳邊低聲道:「我等秋哥兒來娶我。」
耳邊溫熱的氣息驟然褪去,憐秋還未回過味來,便見封隨朝他揮了揮手,身影極快的消失在視線中。
憐秋紅著耳朵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半晌後才似嗔還怒的喃喃道:
「混蛋,淨說些羞臊話。」
第33章
顧月覺得憐秋今日很是不一般, 昨兒這人還氣勢洶洶恨不得要去找封隨吵上一架,今日卻膚白麵粉,雙眼熠熠生輝心情好得像是天上掉錢了。
不對勁。
肯定不對勁。
顧月圍著憐秋轉了兩圈, 一手摩擦著下巴,一手負於身後,面容沉思不解。
「阿月姐, 你幹嘛?」憐秋微微歪著頭,奇怪道。
大伯就要來了,阿月姐不急著去等大伯,圍著他轉什麼圈圈。
顧月不答, 依舊轉著圈上下打量著憐秋。
她就奇了怪了, 憐秋昨日都沒出家門, 封隨也沒來, 憐秋是怎麼又被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