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自從封隨徹底恢復記憶後,傅明旭便徹底老實下來。
若說之前還能趁著他失憶了還能胡言亂語的吹一吹二人的交情,現下卻是全然不敢了。
聶希棠這人的心眼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他心情好時在跟前放肆些也沒事兒,若是挑著他心情不好去他跟前招搖,便等著被收拾吧。
傅明旭的手藝不錯,聶希棠已然想起自己是從衢州賑災後回京的路上遭遇刺殺,與他一同回來的護衛隊中有奸細,不知將他的位置暴露給了前來刺殺之人,還反水將封聶希棠帶去的人給殺了。
聶希棠奮力殺了很多人,但雙方終究人數差距太大,只得在掩護下逃跑,逃到了柳縣附近的山崖上,將追來的一批人殺完後,再另外一批人趕來前,拖著力竭的身子尋了個山洞將自己隱藏。
只是他實在太累,剛尋到山洞便暈了過去,許是那時不慎磕到了頭,才導致自己失憶。
「待京里來了人,你讓他們先來你院裡住下,派上幾人去顧家處守著。」聶希棠冷聲吩咐道:「我不能常來此處,省得被顧憐秋發現不對。」
「待過完年,王叔必會傳播我已逝去的消息,推聶赫安為太子,待他的黨派皆暴露出來,再回京不遲。」
「好哦。」傅明旭幽幽道。
嘖嘖嘖。
恢復記憶就開始喊人家顧憐秋,之前在顧家時傅明旭可都是聽得這人一直喊的「夫郎」「秋哥兒」這樣膩乎的稱呼。
要他說,也不知顧憐秋是運氣好還是差。
聶希棠想了想又在信封上寫了幾行字,交給傅明旭,吩咐道:
「這幾個人,你讓傅明軒派人查一查,我懷疑他們與刺殺我的刺客應當是一夥。」
傅明旭看去,只見上頭寫著衢州知州葉侃,衢州通判……等人的名字,他看了看便將信收好,應道:「是,殿下。」
聶希棠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他該回去了。
這些天他告了許多回假,書院夫子已經從一開始的擔憂變成吹鬍子瞪眼的恨鐵不成鋼模樣。
若非現在並非暴露身份的絕佳時機,聶希棠早從書院退學。
「嗯,我先走了。」輕飄飄的一眼落在傅明旭身上,聶希棠提醒道:「你做事謹慎些。」
「我曉得。」傅明旭朝他拍胸脯:「我靠譜得緊,放心。」
聶希棠:……成吧。
回了顧家,聶希棠敏銳的察覺到了憐秋態度的轉變。
怎麼回事?
今日這哥兒沒來問他有什麼趣事。
不對。
這樣的不對勁從晚膳一直延續到夜裡進房以後。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聶希棠早已習慣與憐秋的親密舉動,上床後習慣性的將人抱在懷裡,誰料憐秋卻煩躁的往裡側拱了拱,從聶希棠懷中掙了出去。
「秋哥兒,」聶希棠喊他:「怎麼了?」
憐秋不語,將被子抱得更緊了些。
他暫時不想跟封隨說話。
看著哥兒氣咻咻的背影,封隨心中納悶,不曉得是誰又惹了憐秋。
這哥兒脾氣本就大,若是給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第42章
「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聶希棠往憐秋的方向移了過去, 一手放在憐秋的肩頭,輕聲安撫道:「氣大傷身,莫要憋在心裡, 同我說說,嗯?」
若非現在不是與封隨攤牌的時候,憐秋簡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這混蛋, 還敢問是誰惹他生氣。
騙了他許久,竟是一點也不心虛。
「我不舒坦,你別碰我。」憐秋抖了抖肩膀,暗示他將手挪開。
憐秋不說實話, 聶希棠自然不會罷休, 只當做不懂憐秋的意思, 一邊低聲哄著, 一邊要將人攬進懷中。
「我瞧瞧是哪裡不舒坦了, 可是出門感染了風寒,可要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必,」憐秋一個坐起,手裡攥著自己的被子,又朝著聶希棠指了指另一床被子,不高興道:「我讓人送了一床被子來, 你蓋你的,我蓋我的。」
眉頭皺得愈發緊,聶希棠明白了。
憐秋分明是在生他的氣。
自己何時又惹到他了?
聶希棠回憶了會兒, 這些天他的表現與未恢復記憶時無甚區別,除了剛開始不適應,略微冷落了憐秋兩日,不過他也很快調整了回來。
昨兒兩人還親親熱熱的說著話, 今日憐秋為何就不理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