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米鋪?」顧夢生奇怪道:「京里關係盤根錯雜哪兒那麼容易開米鋪。」
想到封隨也許是為以後考取功名的事提前擔憂,顧夢生笑道:「封隨你莫急,等你考取功名,確認過留在京中做官,屆時爹在做在京里開鋪子的打算。」
「不然萬一日後陛下給你外派到別處,咱們再京里開鋪子就沒什麼用處了。」
聽著顧夢生的話,聶希棠的面色愈發冷了下去,心裡閃過一個可能性,聶希棠問道:「爹,前日你可有給寧如風送去拜帖。」
「寧公子?」顧夢生詫異道:「又無什麼事,我給他拜帖作甚。」
氣氛忽然凝滯下來,顧夢生看著聶希棠陰沉的臉色,納悶道:「怎麼了?」
「無事。」
聶希棠將碗筷放下,面無表情道:「爹,我先去接秋哥兒了,一會兒天色太晚,回來不安全。」
「啊?不用這般著急……吧。」
顧夢生一臉懵然的看著聶希棠出了膳廳,喚人去準備馬車。
這還是封隨頭一回不顧禮儀先行離桌,秋哥兒和他當真沒什麼大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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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憐秋剛在楊家吃過晚膳,楊父楊母從小看著他長大,見他來府上做客也很是熱情。
楊尚禮比憐秋上次見時更加自在大方了些,楊父楊母對他好時也沒厚此薄彼,對楊君君也一樣的好,憐秋對此很是欣慰。
吃了晚膳,憐秋便跟楊君君回了院子。
方才在楊父楊母跟前憐秋還能裝作高興的樣子,待只有他和楊君君時,便垮下小臉,不高興得緊。
楊君君與他相處的久,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對勁來。
「今兒怎麼想著要來我這兒住了?」楊君君問他。
憐秋覷他一眼,故意撒嬌道:「我想你了唄,怎麼,你不想我啊?」
「怎麼會不想你。」楊君君輕笑道:「只是受寵若驚,沒料到你會舍了封公子來我這兒。」
憐秋聽到聶希棠的名字就煩的很。
要不是這人,他也不至於現在有家不能回,需得暫住在楊家。
「有什麼捨不得,」憐秋隨口道:「反正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跟他和離了。」
「啊?」楊君君驚訝道:「為何,他對你不好?」
憐秋皺了皺鼻子,不高興道:「何止是不好,簡直是太壞了,反正我是不能跟他繼續待在同一屋檐下了。」
「那你為何不直接同他說,」楊君君奇怪道:「如今他住在顧家,萬事自然該由你說了算。」
楊君君理直氣壯道:「他是贅婿,你休了他都可以,更別說是和離了。」
憐秋心道,他倒是想把人給休了,這不是怕聶希棠秋後算帳,還是和離更加穩妥些。
「哎,他也沒那麼大錯處,休書還是算了。」憐秋打哈哈道:「若是能夠和離,我就滿意了。」
楊君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是沒明白,既然要和封隨和離,秋哥兒為何不快刀斬亂麻,反倒來他這兒住著,像是在避著封隨。
「也好。」楊君君順著憐秋的話說:「你既已有了決定我也不便多說,反正總歸我都支持你,大不了下回你認真些選人。」
楊君君打趣道:「屆時選個比封隨更俊、更高、更會讀書,對你也更好的,將他狠狠給比下去。」
憐秋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一把將楊君君抱住。
封隨是太子,自小接受皇家的精心教導,憐秋知曉自己幾乎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人。
「嗯。」憐秋抖著嗓子說:「我找個比他更好、更聽話的。」
他才不要一個會騙他的相公。
「夫郎。」
略顯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隨即而來的還有琴書和安瀾的驚呼聲:「姑爺!」
憐秋一驚,連忙放開楊君君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聶希棠正站在石拱門處,冷著臉面無表情看向憐秋,氣勢有些駭人。
楊俊奕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頭,朝憐秋笑道:「哎喲,秋哥兒,封兄急著見你,走的好快,我都攆不上了。」
「你、你怎麼來了?」憐秋乾笑道,也不曉得這人有沒有將他和君君說的話給聽進去。
「不來怎麼曉得秋哥兒對我不滿,竟然都厭煩到想要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