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秋傷心道:「你問我為什麼知道了你的身份卻不點明,還能為什麼,我不就是怕你用太子身份壓著我。」
「我想讓你自己提出和離,既能保全你的臉面,咱們也不用鬧得太僵。」憐秋抬眼看向聶希棠,嘴唇微抖,倔強道:「我有什麼錯。」
「是你,是你偏要將這事兒捅出來,鬧得咱們現在難以收場。」
「我自問從未對不起你,雖讓你堂堂太子做贅婿是有些折辱,」憐秋頓了下又道:「但這也不是我想的,你失憶了,你不告訴我。我若是知道,我也不敢、不敢……」
話說此處,憐秋眼中已然盈滿了淚。
自從知曉聶希棠是太子後,他心裡便又驚又怕,現在還被人逼著對峙,又被強吻一氣,心中的氣悶、怒火和害怕聚集在一塊爆發出來,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分明是你對不起我,你還要說是我的錯。」憐秋哭得難過:「你胡攪蠻纏、你不講道理……」
哥兒哭得實在太傷心,聶希棠微微放鬆壓著憐秋的腿,輕柔的吻落在他的臉上,將淚水吻去些許。
「是我的錯。」
聶希棠輕嘆一聲,坦誠道:「是我對不住你,我承認,秋哥兒你可以怨我。」
吻落在臉上有些發癢,憐秋微微撇開頭,抬手將臉上的淚擦掉,不高興道:「我才沒空怨你,你既知曉是你的錯,便聽我的,咱們簽了和離書,權當從未見過。」
「不和離。」
聶希棠不得不承認,他的確非秋哥兒不可,他不想回京里再娶個適合太子妃這個位置的陌生人。
壞哥兒脾氣壞,但卻正好壞在了他的心頭,再沒其他人擠進去的位置。
「你!」憐秋淚眼婆娑的瞪著聶希棠,不敢信這人明曉得是他自己的錯了,竟然還不講理。
「我會讓你相信我以後只一人,」聶希棠淡淡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憐秋抿著唇:「根本說不通。」
「害怕被人欺負,沒有還手之力。」聶希棠用陳述的語氣說:「怕沒了自由,成了籠中鳥;還有怕有人看不上是吧。」
聶希棠自顧自道:「應當就這些,沒有其他了。」
憐秋懶得聽他自說自話,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反正他心中已經認定兩人不合適,他才不會聽聶希棠的鬼話。
這人就是說破天去,他也不會搭理。
只是他不理會,不代表封隨就任由他不在意。
手腕被人握著向外回去,一個巴掌便落在了聶希棠的臉上。
「你瘋了嗎?」憐秋忍不住說。
「既是我錯了,便該有懲戒。」聶希棠吻了吻他的掌心,低聲道:
「秋哥兒,再給我些時日,我會給你個滿意的結果,我們不和離。」
第48章
昨夜兩人攤牌後, 憐秋本想就此機會幹脆和聶希棠分房睡。
豈料這人卻是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也不管憐秋的意願,強行將人抱在懷裡。最後憐秋罵罵咧咧幾句後, 還是在人懷裡睡著了。
甚至這一覺睡得還挺香。
次日醒來時,憐秋本以為不用見著聶希棠了。
可當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掀開床帳時, 卻見那人坐在屋中,手裡拿著一卷書籍,似是聽到掀動床帳的聲音,便朝著憐秋看來, 輕笑道:
「醒了?」
憐秋翻了個白眼, 懶得同他搭話。
這不是廢話嗎。
不過這人怎麼會在屋裡?也不是旬休日啊。
「你又告假了?」憐秋啞著嗓子問道。
他昨日與聶希棠對峙, 吼得太過, 又哭了會, 今日醒來嗓子便干疼,眼睛也紅腫酸澀干癢。
聶希棠起身朝著憐秋走去,聽到憐秋喑啞的嗓音,俊眉微蹙,回道:「昨兒我跟夫子說好不讀了,日後便不用去書院了。」
憐秋橫他一眼, 眼尾本就泛著紅,此刻冷下臉來,愈顯孤傲冷艷起來。
這人當真是什麼都瞞著他, 只顧自己做決定。
聶希棠一瞧他的臉色便知道,秋哥兒是對他又不滿了。
喚人送來熱水,聶希棠不慌不忙的拿過盆架上的帕子浸潤在水裡擰乾,一邊給憐秋擦著臉, 一邊解釋道:「我昨日本就想跟你坦白身世,既然要坦白身世,那讀書也沒什麼必要了。」
他不用考科舉,何苦整日在書院耗費時間。
「是,」憐秋譏諷道:「你是太子,哪兒還用得著讀書。」
聶希棠用熱水滾過的帕子敷在憐秋微微紅腫的眼皮上,聽了他這話,遂笑道:「我在宮裡已經讀了許多年的書,書院教的我大抵都會了,你可曾聽說過傅太傅的名諱,我從小跟著他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