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追求現實的欲望,在夢境之神身上大概原本就不多。
【我不需要祂。】
【我沒有給祂多少力量。】不能理解,【這麼久過去了,祂居然還存在。】
收容保護了無家可回的弱小分靈的罪魁禍首歐也妮沒有吭聲。
對她說,【在我被影響前,妳該放我和祂分開。】
想到海底被鎮壓的那堆污染,想到在沉睡中可能承擔著的使命,歐也妮暫且不評判這位神明的決定和想法。她也不是太關心對方的心理健康。
她這會兒只利用對方急於脫身的心理,直截了當地問,「你對我的命運了解多少?」
【妳該去問繁欲。】
這答案歐也妮早就知道,而她不知道的是,「怎樣才能找到祂?」
搖頭,【我從不主動找祂。】
「那這次你可以試試。」歐也妮對不愛與人打交道的社恐咄咄相逼。
她用於維持聯繫的法力正在急遽消耗。始終沒有放棄離開的嘗試,古神的力量絕非她能輕易匹敵,可她在要到答案前打死也不會放手。
如果有用的話,她甚至真的會扯【】的頭髮。
看著歐也妮,歐也妮瞪著紅瞳毫不動搖地對視回去。直到因為長期睡眠而幾乎沒有對外經營過神際關係的,終於從漫長的記憶中檢索到方法,【我送妳去個地方。】
「好。」歐也妮果斷地鬆開了手。
用爭分奪秒的行動來回報她的爽快。
仿佛怕再被她挽留,那些絲線像流水般順滑地從她手中落下,轉瞬就從【】的形體中抽身。
歐也妮終於忍不住發問,「剛剛擾你睡夢的那個心智,他最後怎樣了?」
已經離去了。
這份迫不及待讓歐也妮心想,我在讓一位古神落荒而逃。
【】身周裊裊漂浮的黑霧被祂離去的餘波卷出一行字母,是對歐也妮最後那個問題的回答。
那是花體的英文。
祂知道歐也妮讀得懂那行內容。
困於夢中。
不是融入夢境後,迷失了集體性的自我。也不是被夢境融合後,喪失了原本的精神。
「引路人」被單獨封到了夢境的牢籠中嗎?
這樣也好。歐也妮不用再隱隱擔心,的精神中會不會摻入什麼雜質,留下被取代的隱患了。
封印污染、封印集體,的封印能力多少值得信賴。因為夢境實在太浩瀚了。
從歐也妮手頭完全消失的緣分絲線來看,「引路人」所去的地方,一定是個很深很深,完全與現實隔絕,無法再復返,與死亡無異的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