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邊,垂手站著一個和謝時安歲數差不多的年輕人,氣質沉穩又恭敬。
若不是聽見阮曉霜叫大哥,病榻上的男人淡淡地應。
桑淺淺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就是傳聞中手段狠辣無情的阮家掌權人,阮承。
「大哥,桑小姐說,你派人去接明朗來見我?」
阮曉霜神色焦急不安,「我明明沒事,你為什麼要說我傷重垂危,為什麼要騙他?」
阮承的目光落在桑淺淺身上,上下打量她幾眼,語氣很淡:「桑小姐說的話,便一定對麼?上次她說我是槍擊案兇手,可最後不也錯了?」
桑淺淺一字字道,「是不是錯了,阮先生心裡最清楚。」
「這麼說,桑小姐對警方的處理,還有些異議?」
阮承唇角似笑非笑勾起,「可惜,事情最終,還是要以警方的調查結果為準。」
「的確如此。」
桑淺淺平靜地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桑小姐好伶牙俐齒。」
阮承臉上依舊帶了笑,看著桑淺淺的眼神,有些意味莫名,「承蒙桑小姐那個視頻,我在警局呆了有史以來最久的七天,這份情,我可一直記著呢。」
謝時安臉上變色,「阮承!」
「時安,」
阮承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皺眉,「跟承爺說話,這般沒大沒小,成何體統?」
「邵錦你剛回國,不知時安當初便是因為這位桑小姐,才跟我決裂。」
阮承低眸,不緊不慢地喝著藥,「要不是我病重,阮家又陷入窘境,他怕是還在醫院做他的醫生呢。」
邵錦帶了幾分審視的目光盯著桑淺淺片刻,眉頭微不可見蹙了蹙,沒說話。
桑淺淺此來不是聽阮承說這些的,她只關心哥哥的下落。
她冷聲道:「既然曉霜姐沒大礙,等我哥到了京城,見過曉霜姐,麻煩阮先生儘快讓我哥回去,省得家裡人擔心。」
阮承淡淡道:「我剛才話說得不夠清楚?桑小姐,你已經錯了一次,別再錯第二次。」
桑淺淺咬牙,「除了你,還會有誰借著曉霜姐受傷的名義,騙我哥上飛機?」
「桑小姐,臆測不能作為證據,這個道理想必不用我來教你?」
阮承顯然已沒了耐心,沉下臉來:「邵錦,送客。」
「哥,你真的沒讓人去接明朗?」
阮曉霜顯然不信,她的臉色,此刻比阮承還要蒼白。
阮承擰眉,正要開口。
外頭倉促的腳步聲傳來,崔克神色帶了點驚慌:「承爺,警方又來了!他們非要硬闖進來,攔都攔不住......」
來的警察不少,幾乎是在崔克進來的前後腳,也跟著進來了,一個個神色肅然。
桑淺淺下意識抬眸時,就看到了沈寒御,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