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尷尬極了,她當時是哭過,可也沒有整天吧?
她爸要不要這麼誇張......
她下意識看了眼沈寒御,沈寒御漆黑深邃的眸,也正定定望著她。
桑淺淺只覺臉皮都有點臊得慌,倉促避開了視線。
「是爸以前太慣著你了,不過現在管你,還不晚。」
桑鵬程滿面肅然之色,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硬,「這工作必須得辭,京城我也不會讓你再去。想去醫院上班,就回粵城,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你就怎麼兌現你的諾言。」
他看著桑淺淺,「不過你要實在不想讓我管,那我也沒話說,明天跟我到你媽墳前磕個頭,親自跟你媽說清楚,是你不認我這個爸,不想讓我管你,不是爸爸不認你。以後,你愛怎麼著怎麼著,我絕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桑淺淺人都傻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就從她辭職的問題說到了不認他這個爸,而且還扯到了她去世多年的媽媽......
長這麼大,這還是桑淺淺第一次,見到她爸對她發這麼大的火,而且,話還說得這麼重。
她一時有點懵,抬眸看向她哥,桑明朗聳了聳肩,似乎也有些意外。
就連聞旭也愣住了。
客廳里落針可聞,三人面面相覷,都不是特別明白,向來寵女兒到極點的桑鵬程,怎麼今日就這麼大動肝火。
而且這怒氣值,完全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慣有認知!
沈寒御沉默了片刻,「桑叔叔——」
「沈總別這麼叫我,我擔待不起。」
桑鵬程神色冷淡至極,也生分至極,「小女自從去年去了明城,這一年來就沒消停過,當然,也有意無意給沈總帶去許多麻煩。京城之事,承蒙你多次相助,明朗的性命,也得你救回,所以當日得知你中毒,淺淺想去國外為你求醫,我二話不說,讓她去了。而今既然沈總吉人天相已經恢復,桑某懇請沈總,放過小女,給小女一條生路,以後沈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桑家過我們的獨木橋,從此兩不相欠,各不相干。」
這話說得有些過分,桑淺淺忍不住道:「爸,寒御又沒對我怎麼著,什麼叫放我一條生路——」
桑鵬程掃了桑淺淺一眼,嚴厲道:「我跟沈總說話,你乖乖聽著就好。」
桑淺淺:「......」
她爸今天真的跟變了個人一樣,當初沈寒御避而不見,執意要跟她分手,給她爸帶來的刺激和傷害就那麼大嗎?
一陣壓抑的死寂過後。
沈寒御緩緩道:「我從來不認為淺淺給我添過什麼麻煩,是我沒能護好她,才會讓她身陷險境。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和淺淺分手,當初只是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連累淺淺,才不得以出此下策。如今既然我恢復正常,我還是想和淺淺......做夫妻。」
他的態度極是恭謹,嗓音不疾不徐,沉靜卻堅定。
「夫妻?你說出這句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桑鵬程板著臉,「我女兒跟著你什麼名分,你自己心裡不是很清楚?」
沈寒御微怔,「這話,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