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她畫的呢?
曉蝶的智商不過數歲孩童,前面那兩幅畫卻主題分明,文字中表達的思念之意,也極為清楚,可見繪畫之人,神智正常無比。
而最後那副塗鴉,戾氣十足,又怎可能出自曉蝶。
可是這兩日,謝時安翻來覆去將那幾幅畫看了數十遍不止。
尤其繁花盛開的花園裡,少女回眸看向少年的那副。
那少女的眉眼分明和曉蝶有六七分像,而那少年,雖然只微微露出個側臉,身影也被虛化。
可謝時安越看,越覺得那少年,像是邵錦。
謝時安心裡的堅信,慢慢動搖了。
他想起一些曾被忽略的舊事。
那是邵錦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有一次站在樓上窗邊,看著天空中飛過的幾隻鴿子出神。
他突然問謝時安:「你餵過鴿子嗎?」
謝時安搖頭,同時對他問出這個問題,有些詫異。
邵錦笑了,眼裡似有懷念之意,「餵鴿子挺好玩的。你想想,一個廣場的鴿子,都蹦蹦跳跳的圍著你,還有的鴿子會飛到你手上,身上,頭上吃食,那場面,嘖。」
謝時安說,「好像你經常餵?你不是要陪著三小姐,哪來那麼多閒工夫。」
「三小姐喂,我陪著不行?」
邵錦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你可以去試試,沒準你就愛上了。」
謝時安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試試、愛上,是指餵鴿子。
當時只覺莫名其妙,現在才意識到,或許邵錦彼時說的那些話,另有深意。
邵錦為人處事,比他要更剛毅果決。
他極少袒露心扉,哪怕,是面對曾經年少時的朋友,謝時安。
但是在他決意幫助阮承出逃的前幾日,他來找過謝時安。
本意是想讓謝時安加入他們的出逃計劃,一起走。
謝時安非但拒絕,反而很不贊成,認為此舉太過冒險,一旦失敗,對阮承百害無一利。
「其實我也知道,這個計劃風險很大。」
邵錦說,「可是承爺只有這次機會,他不能坐牢,他的身體,也坐不了牢。」
所以哪怕知道這次計劃的成功率極低,他也必須要陪著阮承搏一搏。
他沒有再試圖說服謝時安,卻也並沒有走,而是在沙發上坐下,問謝時安:「有酒嗎?」
謝時安從冰箱裡,給他拿了罐啤酒。
他沉默地喝著,似有滿腹心事,卻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喝完了這罐酒,才站起身。
「你不參與這次計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