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在沈寒御面前有些語無倫次,越急,越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寒御卻什麼都沒有問,伸手將她緊緊地圈住,抱在了懷裡。
「別哭。」
他的嗓音異樣低啞,抱著她的力道格外重,重得桑淺淺幾乎喘不過氣來,背上的骨頭都被他按得發痛。
「寒御,我......」
桑淺淺在他懷裡努力仰著臉,想跟他說,她沒哭啊,她臉上是洗澡沒擦淨的水珠,不是眼淚。
「不必說了。」
沈寒御卻不讓她開口,帶著安撫般的意味,低聲道:「我都知道了。」
桑淺淺:「......」
很想問他,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可看沈寒御貌似不想細說此事,桑淺淺到底沒再說下去。
「那,你先出去,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她現在只裹了個浴巾,剛又被沈寒御那麼緊緊一抱,浴巾都松得不成樣子,不是她緊緊捂著,都要掉了。
沈寒御深深地看著她,似是要確定她的確無事,才緩緩鬆開她。
他轉身欲走,卻又回身,看桑淺淺仍是一瞬不瞬地望過來,他重新走回桑淺淺面前,大掌撫上她的腦袋,輕輕揉了揉,也不計較她此刻的頭髮濕漉漉的,水珠還直往下淌。
「別亂想,不是你的錯。」
他低啞的嗓音裡帶了幾分溫柔的意味,「換好衣服,趕緊出來,我等著你。」
這句「別亂想,不是你的錯」,讓桑淺淺又怔然了片刻。
這是在安慰她麼?
所以他該是,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吧......
罷了,謝時安那件事,自己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還有,她懷孕的事,也得告訴他。
一念及此,桑淺淺輕輕撫了撫小腹,這孩子,如今該有一個半月了呢。
桑淺淺收拾利落出來時,便見沈寒御站在臥室窗前,靜默地望著窗外。
從桑淺淺的角度望過去,男人的側臉稜角分明,眉眼極冷厲,似籠著幽冷古潭經久不散的冰霜寒氣,令人望之生畏。
她已然很久,不曾見過這個樣子的沈寒御了。
桑淺淺輕輕走過去,沈寒御聞聲回眸,那森然寒氣卻已無聲收斂,眸光深邃晦暗至極,叫人壓根看不出,他的情緒。
「走吧,去醫院看看你哥。」
沈寒御沉聲道,「明城醫科大學,就是你當年進修的學校,有個很知名的腦科教授,我已讓人跟他聯繫好了,過幾日,便帶你哥回明城治療。」
桑淺淺當然知道那個專家,據說也是明城人。
年輕時在京城工作多年,曾有醫學界「腦病聖手」的稱號,這次為桑明朗做手術的大夫,若排資論輩,能算得上這位老專家的徒孫輩。
不過,這位老專家數年前早已退休回了明城老家,而今在大學雖掛了教授稱號,但基本不怎麼出現,只在家安享晚年,這幾年已然很少聽到這位老人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