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
數個日夜未曾合眼的沈寒御,撥通桑淺淺的電話,聲音嘶啞地告知她這一消息。
桑淺淺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寒御,我可能,回不來。」
她的理由是,她父親因為身體原因,未能從國外回來,京城分公司的事,而今是她在負責處理,她根本抽身不得。
這個藉口太過拙劣,沈寒御掛了電話,直接聯繫了桑鵬程。
桑鵬程人在歐洲,正和鍾叔下棋,在電話那頭朗聲而笑。
他的身體並無半點異樣,他甚至都不知道,桑明朗受傷的事。
所以從桑淺淺送桑明朗回來開始,她就在騙他。
她根本就沒打算回明城。
沈寒御沉著臉,撥通了簡崢留在京城的人的電話。
得到的消息是,桑淺淺這段日子,的確每天去公司處理事情,只是,謝時安一直陪同,且晚上還會送她回家。
桑淺淺說,公司的事務很多她不懂,謝時安是來幫他的。
他們畢竟是保鏢,桑淺淺既已解釋,他們自不敢亂問,也不敢懷疑什麼。
沈寒御不知道桑淺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二人臨別前夜,她分明一切正常。
她甚至哭著向他解釋,她和謝時安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以她到底怎麼了?
或許是他的臉色太過晦暗沉冷,郭木楊推門進來時,嚇了一跳。
「寒御,你......節哀。」
郭木楊以為他是因為沈紹豐才這樣,乾巴巴地勸了一句,自以為聰明地轉了話題:「和桑小姐聯繫了吧?她今天什麼時候到?是你親自去接,還是我安排人接?」
葬禮就定在明日中午,桑淺淺要回來,肯定是今天了。
這話問出時,郭木楊下意識感覺沈寒御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不必了,她回不來。」
話為落音時,沈寒御已然面無表情地起身,走了出去。
郭木楊呆住,桑淺淺回不來?
怎麼會?
這是沈紹豐的葬禮,可不是別的小事,她作為沈家的兒媳婦,連公公的葬禮都不參加,是幾個意思?
然而桑淺淺的確沒有回來。
葬禮並不張揚,來的只是沈家的故交親朋,人數不算多。
可他們幾乎都曾受邀參加過沈寒御的婚禮,知道沈寒御和桑淺淺是夫妻。
幾乎每個人,心裡都疑惑,在這種時候,為何桑淺淺沒有陪在沈寒御身邊。
可瞥一眼沈寒御如覆了霜雪的眉眼,沒人敢多問一句。
葬禮結束後,沈寒御在墳前沉默地磕了三個頭,當日便離開了明城。
「寒御和桑小姐到底怎麼了?」
容策大惑不解,問郭木楊,「你不是說,他們早就和好了?」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