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橙紅的海洋里做了一個溫暖的夢,以至於醒來時,還有些恍惚:「……到了?」
這個季節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田知意看向窗外時,天已經黑透了。路燈點點,街邊燈牌閃爍,米白與鮮紅混雜,仿佛油畫上迷離的筆觸。
「到了呢。」她聽到聞漫輕聲回答。
田知意混在人群里,跟著聞漫下了車。
夜風撲面而來,沁心的涼。
像是盛夏里猝不及防吞下的一口冰。
「現在去哪兒?」田知意問。
「先去劇院。」聞漫走在她左側,車輛從他身側「唰唰」地過,「堂姐在那裡等我們。」
……聞漫的姐姐。
平心而論,田知意是有些迴避和陌生人相處的。
不過她平日裡頗受聞漫關照,確實不應當再計較這些。
劇院有員工專用電梯,聞漫和田知意上不去,便在電梯口等聞姐下來。
沒過多久,電梯門開了。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走了出來。
藏青色西裝外套搭過膝裙,內襯白色襯衫,頸間系紅色絲巾。
很典型的劇院制服裝束。
聞漫上前:「姐。」
田知意也反應過來:「聞姐好。」
聞姐笑著看向田知意:「小漫跟我介紹說你是他朋友。」
「小漫……?」田知意挑挑眉。
聞漫別過臉,小聲嘟噥:「說了別這麼喊我。」
見他面露囧色,聞姐像是趣味得到了滿足,她輕輕挽上田知意:「餓了吧?我帶你們去吃東西。」
田知意有些意外她的自然熟,所幸她胳膊纖細卻很有力量,讓田知意感到了安全。
這種她嚮往的生命力,像是聞家基因里遺傳的。
聞漫只默默跟在她倆身後。
他們在附近的一家店裡坐下,三人各點了一份套餐。
等待上餐的過程中,聞漫和聞姐聊了起來:「姐夫今晚來接你嗎?」
「應該來不了。」
「這麼過分的嗎?」聞漫問。
聞姐白了他一眼:「所以到底是誰過分?」
田知意聽得不明所以。
但她不是隨意搭話的人,只疑惑地向他們看去。
聞姐察覺到田知意的不解,壓低聲音問聞漫:「她還不知道嗎?」
聞漫搖頭,也低聲答:「沒說。」
正值飯點,店裡有些吵,田知意愈發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