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歸幾乎牢牢地扣緊著何意單薄瘦削的肩膀,不肯再分開一秒——至少在眼看著她安全回到她的宿舍里之前。
危險不一定會有預兆,就像幾個小時前他也絕對想不到何意只是一個人去趟餐廳外的商場洗手間,也會遇到偷拍男這樣的未知危機。
這次還有受害者奮力反擊,剛好偷拍男也還是個弱雞,萬一下次是個體強身壯的練家子呢?何意這種幾乎毫無武力值的女孩子還能反擊逃脫嗎?
思來想去,不發一言的遲歸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焦慮。
而何意的心卻充滿平靜——對她而言,這是一場具有她想要的合理且正義的秩序的見義勇為行動。
她遇見不平,伸出援手,幫忙報警,壞人落網。
就沒什麼好憂心的了。
受害者和自己之間那點微妙的關係也只是同處一室時有些些尷尬沉默,但出了派出所後自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不必放在心上。
「我們叫的車在那邊。」
遲歸指了下不遠處停下正打著雙閃的望月車,示意一塊過去,只是攬著肩走路到底不太方便,他選擇退一步,牢牢十指相扣牽住了她的手。
「嗯。」
何意垂首瞄了一眼他們結在一起的手,和遲歸那張臉上稀奇的隱憂緊張神色,心裡既覺得熨帖,又有些好笑。
她貼到他耳邊輕聲道,「不要擔心了,我很好。」
遲歸的目光偏過來落入她的眼裡,他欲言又止,最後只低低地也回了句「嗯。」
他們手牽著手正要朝前走去時,身後傳來了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
「謝謝你——」
有些熟悉,只是語調像剝掉了層偽飾外衣。
何意先回過頭去。
羅西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們的身後,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她的目光微微向下,不願直接與何意對視。
「剛剛的事。」
丟下了這含糊的四個字,便就像是最後一次抬眼定定地看了何意與沒有回頭的遲歸的背影,也迅速消失不見。
*
接下來的幾天裡,遲歸似乎仍舊忙得要命,每天發來的「報備」消息,幾乎全是那幾個熟悉的場所,實驗室和圖書館,筆電屏幕或他的台式顯示屏,密密麻麻的代碼文件與測試數據,或是桌面上龍飛鳳舞的手寫草稿。
他和兩位隊友組隊參加的ICPC區域賽只剩下十天左右的時間了。
但即使如此,他在何意一周里最晚下課的那三天裡,依舊準時地出現在她上完課的那棟大樓里,騎著單車陪她一起吃晚飯回宿舍。
另外親自調研比對一晚上各類防衛用具並打包送了其中他認為安全係數最高的幾款,叮囑她隨身攜帶。
元旦前夜的意外沒讓何意留下什麼陰影,反而讓遲歸繃緊了神經。
「沒事,真的沒事,這可是在清大校園裡……」
她一再帶笑勸他。
周五下午的課結束得比較早,遲歸在何意不懈地表示她絕對有自衛能力與警惕意識後,沒有來接她。
走出大樓後,天際厚厚雲層縫隙間落下一絲冬日難得溫暖的陽光,霎時籠罩住了她,何意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一側停著自行車的位置走去,目光隨意一瞥,那附近的長椅上正坐著個隱隱有些熟悉的身影。
見她過去便立即起身。
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羅西橋穿著一身衝鋒衣款式的羽絨服,領口高高豎起遮住了半個下巴,說話的聲音仍舊有些含糊,像不太確定。
「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喝杯咖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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