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這麼就好了?
師父和他說了什麼?
她正訝異呢,忙忙碌碌的聞人呂扭頭看到了她。
他手中正抓著兩件長袍,在身上比比劃劃。
「這兩件,你說我穿哪件更好看?」
「……」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有對比的必要嗎?
礙於他態度誠懇,不忍且懶得潑冷水。
她隨便指了一件。
聞人呂點點頭,將她沒指的那件披到身上。
柳善善:「……」
她忍。
「所以你心情好了?」
聽到這話,他似乎更高興了,漂亮的眼眸亮晶晶地彎起來,抓著衣服坐到床上:「是啊是啊,說到這裡,還得感謝你師父。」
「當時是太傷心了,根本就沒有深想。阿梧的性格,我最清楚了,她看上去溫柔好說話,實則是一個很決絕很果斷的人。當年她過世的時候,我親手給她下葬,她所有的東西都在,唯獨那支簪子,我怎麼都找不到……」
說到這兒,神情有些恍惚,卻還是笑了笑。
「我以為是我不小心弄丟的,找了許久,也傷心了許久。」
「今天才知道,原來不是。」
「她丟下了所有的東西,兒子,我,名字,身份,她的師門,還有從不離手的劍……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要。」
「卻把我送她的那支簪子,偷偷帶走了。」
「還帶在身上,收了這麼多年。」
他望向她。
一個愛哭的人,此刻竟然是在笑。
「很感人但是。」柳善善謹慎提問,「這些都是我師父和你說的?」
聞人呂惱羞成怒:「你這人怎麼這麼會破壞氣氛。」
「哼哼,好吧,你師父確實沒說那麼多,他只說了一句——『她還留著你送的簪子』。」
「但是,就是這一句話,叫我醍醐灌頂,大徹大悟!聽尊者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聞人呂情緒高漲。
「尊者走後,我又仔細想了想,以阿梧的性子,若決定躲著我,別說十年二十年,就是百年千年也會讓我知道她還活著,更不可能告訴我……她一直留著那支簪子。」
說著說著,又傷感起來。
「可憐我阿梧,當年離開,定是有什麼苦衷,也不知這麼多年有沒有受委屈,受欺負。」
他抹著眼淚站起來,似乎再說下去就要情緒失控。
風風火火地將屋子里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再轉頭神色堅定地看向柳善善。
「我已經決定,要去瀾仙宗找她!」
「她定是在等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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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呂打算去瀾仙宗。
但他極其樸素地意識到,不能空手過去。
於是他便讓柳善善他們先行,獨自一人,屁顛顛地去了外邊的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