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半透,流淌時呈現出一種銀月半的光輝。
「這是為師這段時間搞到的帝流漿,帝流漿蘊含道韻,能夠強行令根腳幾乎沒有的草木化妖,也能強行留住靈氣。你待會兒進去泡著,直到帝流漿不再減少時出來。」
這是冷觀遍查古籍,經過多種實驗後得出的天才想法。
帝流漿的特性是能夠被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吸收,並留在生物體內直至對方消化,期間會自主地吸收靈力以增加宿主的修為。
也就是說,在它流淌於人體經脈的時候,靈氣也流淌於人體經脈。
單純將帝流漿當做留存靈氣的載體固然有些暴殄天物,但冷觀糟蹋的天材地寶也不是一件兩件,他毫不在意這點。
「而且說不定把這些都吸收了,你也能生出一條靈根來。畢竟,這裡的帝流漿數量按道理是生出一具後天仙骨的。」
有仙骨之人,便是沒有靈根,天道也會賜下一條仙靈根。
而方才測試靈氣,魔氣和妖力的適應性,則是因為後面兩者也有類似的天材地寶。如果要走魔修路子的話,他會帶徒弟去血衣城,如果要走妖修路子的話,就帶去妖族聖地。
好在徒弟是個省心的,能用現成的帝流漿。
霍靈聽完他的分析,頓時生出無限的期待來。
「你泡著吧,為師去處理下瞬華的問題。」
冷觀貼心地退場,揣著袖子進入看樂子模式,先是去慰問了一番丟在一旁數月的方青黛。
用的是「神醫」的臉,也就是與瞬華仙尊有七分相似的那張。
在屋中糾結多時的方青黛一看到這張臉,不可自制地陷入恍惚的情緒中。
她想到師尊這麼多年以來的悉心教導,想到與對方的每一日相處。
大多數時候,瞬華嚴厲,疏離,像是立於眾生之上,不通人情的仙人。
她無論多麼努力,取得旁人多少稱讚,都無法從他那裡得到一句認可,永遠都只有一句「還差得遠」。
天劍門中的人常以艷羨的語氣告訴她,她的師尊當年是多麼的天縱英才,多麼的優秀。
三百餘歲便位列大乘仙尊,還是戰力超絕的劍修。
相比起來,她確實差得遠。
而且她每每陷入危險的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對她緊張得不行。
那是,她以為他是在乎她,心中有她的。
就在這樣的自洽的邏輯中,她從懵懂無知的幼年長至春心萌動的少年。
動了不該動的春心。
為此羞愧,為此輾轉反側,卻又難以自拔。
在意識到一切的真相前,她願意為師尊做任何事。
「瞬華的大徒弟馬上就要死了,你現在是開心更多,還是擔憂他發瘋更多呢?」
聽到這充滿玩味的語氣,方青黛立刻回神。
因為她的師尊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哪怕是剜她的靈根,他的語氣也是漠然的。
回味著冷觀話中的含義,她咬了咬嘴唇。
自己確實為師姐的將死感到歡喜,為師尊可能的瘋狂感到擔憂和酸澀。
這是難以啟齒的情緒,卻被以這樣輕佻的方式點破。
她對冷觀仙尊的感官又低了一分,便冷著語氣說:「既然您不取我的靈根,便放我下山吧,我自己與他們做了斷。」
「誰說我不取你的靈根了?你可是收到過我的定金的,難道還要反悔與本座的交易。」
冷觀似笑非笑,一句話更比一句話毒:「這靈根留在你身體裡也沒用,你自入瞬華門下,所修習的功法,所吃的丹藥靈物,都是在替別人蘊養靈根。你難道沒有感覺麼,自從進入金丹期,身體內的靈氣明顯不服管教,丹田常有脹痛之感。」
「這是因為你的大師姐曾到元嬰期,神魂境界仍在,若是有一條能夠承受元嬰境靈氣的靈根,她換上你的仙靈根後便即刻能夠恢復到元嬰境界。」
「他為自己的大弟子殫精竭慮,絲毫不管你的死活呢。」
繼將瞬華仙尊氣得吐血之後,冷觀又將瞬華的徒弟氣得吐血,他站在那裡直樂:「你還說要自己與他做個了斷,殊不知,自己一出現在他面前就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成為案板上的魚。」
方青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卻突然平靜下來,問:「您欲要如何?」
冷觀:「但我這個人最是熱心,自然是同意
你的要求,帶你去與他做個了斷,不僅要帶你去,還為你撐腰,不叫他強奪你的靈根。」
「我要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他的哀求,不答應將靈根給你大師姐。」
方青黛:「……你這樣的人,竟也是仙尊。」
當真是,如妖魔一般。
「我不是仙尊的話,不知多少人會為此晝夜難安。」冷觀笑了笑,將她帶到瞬華仙尊面前。
他的九九八十一道難關,瞬華仙尊剛剛過到第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