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回想,他舅舅和他舅媽是不是這樣相處的。
兩人分道揚鑣的時候還沒到晚飯時間。
方越回去的時候胃又有些隱隱作痛,他胡亂吃了把止痛藥,就回房間了。
集訓要離開學校一周,老師們雖然都很諒解,但是也害怕他們耽誤了學習的進度,於是今天都給他們發了接下來一周可能要做的卷子。
他們下午走的時候,班上好多雙眼睛都看著他們,九班大多數人都很羨慕他們,畢竟在高壓的學習環境下能出去一周,那簡直是他們羨慕不來的事兒。
只是他們估計也沒有想到,看似輕飄飄的書包里,幾乎裝滿了卷子。
方越隨便抽出了兩張,開始寫,一邊寫一邊吃著前段時間網購回來的糖。
胃在藥的滋養下慢慢也不疼了。
等他兩張卷子寫完回過神,再看向窗外,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外面的籃球場傳來了打球的聲音。
方越撐著身子看向籃球場。
場上只有一個人,在做著鼓譟的投籃動作,再自習看,籃球場中央的身影,不是傅岑是誰?
傅岑似有感召抬頭,方越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兩人的視線有那麼一瞬間是交匯了的,但是傅岑卻很快就移開了目光,然後故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打球。
方越皺了皺眉,不明白傅岑為什麼要裝作看不見他的樣子。
他打開微信,微信里空空如也,什麼消息也沒有。
連平時最嘮叨的林女士,現在也沒發什麼消息來。
方越突然感覺到有點寂寞。
其實他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情感,或許是因為認識了傅岑之後,他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有目的性的,所以很少停下來有時間給自己緩衝。
偶爾這樣一個無所事事的黃昏,他竟然會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方越本能地想繼續寫卷子,但是看著書包里寫不完的卷子,他突然有了一些倦意。
他又打開微信,這次打開了傅岑的聊天框,但是方越愣了許久,還是沒有發消息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剛才傅岑明明看見自己,卻刻意移開的目光。
說不明是真的沒看見呢?方越安慰自己。
等到晚上跑步的時候,傅岑也全程沒說什麼話。
他們熟了之後,跑步的時候總會聊上那麼兩句,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兒,但總不至於讓氣氛尷尬。
方越沉默跟在傅岑身後,不知道傅岑到底是怎麼呢?
那天晚上方越很晚才睡著,他睡不著就坐在床上,看見床對面的小黑板,一邊抽菸,一邊看著上面寫著的那些東西。
直到月上柳梢,方越也未曾想明白,傅岑到底怎麼呢?
菸蒂落了一地,但是方越心頭的煩躁還是沒被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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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在校門口見面的時候,傅岑和方越都頂著黑眼圈,他們看到彼此的時候都愣了下。
方越先開的口,「你昨晚沒睡好嗎?」
自從知道自己好朋友喜歡自己就再也沒睡個好覺的傅岑,「......嗯,你呢?」
不知道傅岑到底為什麼不理自己而愁了半宿的方越,「就......沒睡好唄。」
陳述走過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看著他們兩個的黑眼圈,忍不住說了句,「你們都沒睡好?」
方越移開自己的視線,沒有回答陳述的話。傅岑倒是出於禮貌應了一聲。
很快,帶隊老師就過來了,帶隊老師看見他們的黑眼圈也愣了一下,問,「怎麼?昨晚太興奮了沒睡好嗎?」
一天早上被三個人問為什麼沒睡好的方越和傅岑:「......」
去t大的路上倒是沒發生什麼事兒,他們很快就到了t大。
期間,方越和傅岑還睡了一覺。
到了t大的時候才上午八九點,學校的路上全是騎著自行車的大學生們,好多人嘴裡還叼著包子什麼的。
帶隊老師看著他們,嘴角抽抽,說:「現在早八上課了,好多人都趕著上課呢。」
三個人沒說什麼話,跟著帶隊老師去了他們的宿舍。
宿舍是兩個人一間的,陳述自然而然被分了出來,和附中的人住在了一起。
傅岑有些慌張,視線不經意看向了方越好多次。自己已經知道方越對他有別的想法了,還和方越住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等他進宿舍的時候,差點想說要不自己和陳述住,但想到方越昨天給自己說的,他和陳述關係尷尬,還是把這個話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