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波還沒睜開眼,就本能用手肘懟開身上的束縛。
帶著氣聲的笑,手肘被握住,「梁總饒命,手下留情。」
呼吸盡在耳畔,梁淮波疏忽側頭睜眼,神色迷濛,眉皺著。
袁灼拄著頭側躺看他,又被他皺起的眉眼逗笑。做賊似的,趁他不清醒,袁灼飛快左右各親一口,清了清嗓子,特小聲說,「不拒絕就是同意,早安吻。」
梁淮波眼睜大,茫然看著他。明明眉眼皺在一起,是嚴肅的神情,但看起來一點沒有往日的威力,反有幾分柔軟可親。
袁灼這麼想,忍笑捧著梁總的臉四處「啾」「啾」,不放過任何一點占便宜的機會。
直到梁淮波赫著臉捂住他的嘴。
坐起身,梁淮波手停在眼前。抹也不是,不抹也難受,總覺得被袁灼親了一臉口水。
袁灼掏出床頭櫃中的濕巾,殷勤給他擦臉,笑著為自己申辯,「強烈申明並沒有帶給梁總臉上口水,請梁總視察。」
梁總拒絕視察,臉色不爽。但還是乖乖由著袁灼擦,語氣不太痛快,「把你親的地方都擦乾淨。」
俊美的臉托在手心,被他用濕巾細緻丈量。袁灼感覺自己好像養了只小貓,平時看著高貴冷艷,但弄髒了毛毛還是要被主人乖乖擦臉。
裹著濕巾的手指不安分的擦拭唇邊,順著下巴磨蹭到脖頸。
梁淮波不明所以抬起頭,讓出修長的頸項。睡前穿得整齊的睡衣,被某人的手搞得散開,只有中段的小部分被布料遮住。
呼吸微重,濕巾滑過脖頸,在鎖骨的窩窩上打轉,三角形的領口漏出半塊胸膛,不是能被稱為平坦的弧度。
他的手在那裡摁壓,帶去濕漉漉的痕跡。指肚一用力,就壓出一個小肉坑。
袁灼眼睛發直,再忍不住低下頭。
梁淮波肌肉緊繃了一瞬,很快放鬆下來。
沉迷其中的袁大少受寇並用,在身體上留下比臉上更過分的痕跡後,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他從堅韌柔軟處抬起頭,愣愣看向梁總。
梁淮波頭垂著別過去。早晨沒打理的碎發落在額頭,打落幾點陰影。優越的鼻樑下唇瓣緊抿,壓抑著急促的呼吸。
壓抑太過,胸膛隨著呼吸大幅度起伏,刮蹭在袁灼的鼻尖。
「轟隆」一聲。
袁灼捂住鼻子,恍惚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老天奶,發生了什麼?
不是該推開他嗎?或者至少罵他兩句。
這麼順從,也太……犯規了。
轉過來一點臉,梁淮波頓了頓,「怎麼了?」
他還問我怎麼了!
「梁總。」袁灼飄忽問,「我是在做夢嗎?」
梁淮波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合攏衣襟,胸前那片皮膚都羞窘得通紅。
他強撐冷笑,大手掐住他的脖子,努力沉聲,「你是在做夢,醒來就把這件事忘掉。」
袁灼乖巧點頭,看著紅溫的梁總,示意自己絕對忘掉。然而在梁總踉蹌走向衛生間時,他放下捂鼻子的手,一抹血跡赫然掌中。
匆忙拿濕巾清理,袁灼內心狂叫,根本不可能忘掉!絕對不可能。
爹的,梁總,他天生的克星,註定屬於他的珍寶。
怎麼又辣又乖啊。
此時,一種模糊而甜蜜的希望攫住了袁灼——梁總是不是也有點喜歡他?
衛生間內,梁淮波雙手撐著洗手台,鏡子倒影的人全身通紅,他懊惱地雙手捂臉,彎下腰。
都怪那個夢。
……都怪袁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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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梁淮波表面毫無異狀,心底暗暗後悔,看見袁灼的臉就會想起那天的異狀,有意無意避開他好多次。
袁灼發現後,不僅不苦惱,反而興致勃勃。四處尋找避而不見的梁總成了他的新樂趣。每次找到人之後,梁總臉上那又煩又惱又無奈的表情,他怎麼也看不膩。全程只有聽命掩護的張涼生無可戀,被折磨得夠嗆。
好在很快,袁灼跟梁總請了假,聲明要離開幾天。張涼喜極而泣,恨不得馬上替梁總答應下來,站在梁總身邊要笑不笑,非常礙眼。
「離我的梁總遠點。」稍微忍耐了下,袁灼委婉地發出了警告。
張涼背過手昂首挺胸,「我是梁總的總助,一切聽梁總吩咐。」堪比大內總管的神氣樣,只差直說「你無權干涉」。
袁灼很不爽,梁總身邊的位置除了他還能有別人?